可怜夫子在前头气得抖抖,心里又知晓他性子暴戾,不敢说什么重话,只得咬着牙把火气憋了回去。
乏善可陈。
萧宁心生无聊,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解闷的法子,偏偏这蒲团又做得硬,硌得他臀下隐隐生痛,于是片刻便要挪动一下。
“殿下。”兰微若有所感地侧目,只瞥了一眼便了然,脱下外衣小心叠好,趁着他起身的功夫便垫在了蒲团上。
“你——”
萧宁本就脸皮薄,见状面色赧然,偏过头挪开视线,指尖却无意抠着衣角。
兰微唇角微掀,眸中笑意片刻消逝,窗外光线落了他半身,衬得他眉眼温润,神色也不似往日生硬。
嗓音极轻,仅他二人可闻。
“奴才明日便将锦垫取来,殿下稍安勿躁。”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纰漏,落在萧宁耳中却又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他眉心微拧,刚欲抽出垫在身下的衣袍,拂袖间却无意打翻了案上砚台。哐当一声,墨汁四溅,正巧砸在了兰微胸口。
只听兰微闷哼一声,手心一顿,白豪便横空划了一笔,飞溅的墨渍更是将他刚写好的一张字毁了个干净。
萧宁袖角也沾上了污渍。
一声不小响动后,周围学子俱闻声回头,止不住好奇地打量,堂前夫子脸色铁青,望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一群混账东西,看什么看,当心本宫削了你们的脑袋!”萧宁面上挂不住,猛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声斥道。
众人被唬得一愣,大气也不敢喘,探究目光却止不住扫到他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