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常,老徐早就忙不迭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应,今日不知道怎么一声不吭,难道宁州这地方还能有老虎不成?
沈鸣玉几乎给自己逗笑了,推开纸笔,故意板起脸掀开车帘跳下了车。
他刚绕着车走了一圈,脸上故作威严的神情顷刻瓦解。
沈大人一张俊逸的脸惨白,豆大的汗珠还顺着衣服往下淌,不过这次成了冷汗。
躺在地上的人比他脸色更白。
他颤声道:“老徐?”
车夫并不应答,死人本来也不会答话。
沈鸣玉原本觉得自己胆子极大,身为文臣却能自在出入刑部,对着血肉模糊的犯人也能如常询问,不受丁点影响,他清楚的很,有些人本来就是该死的。
但是老徐不是,他半个时辰前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想去解手,那时还是个活蹦乱跳的人。
沈鸣玉胃里一紧,猛地捂住了嘴向后退去。
他没看路,差点被一个东西绊倒。
软的,不大。
沈鸣玉僵硬地低下头。
黑乎乎的玩意,外面包着一层牛皮。
是他的水囊!
沈鸣玉出身寒门,原本就没什么讲究,出门在外就更没有讲究,车夫水喝完了,朝他要一口,他顺手将水囊递了过去,这水还是在昌平城小二给装的,小孩很清瘦漂亮,露着带两个酒窝的笑给他装水,又小声跟沈鸣玉说里面加了野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