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轻响至幕色四垂,夜凉如水,轻风拂过,星子微光摇曳,云海沉沉。
从花叶县到驿站的路颇为偏僻难行,途中偶有茶商经过,这会儿更是只剩下马蹄和鸟鸣,舒瑜添了件披风,凑过头掀开纱帘,依稀可见远处山脚昏黄的亮点,想来便是客栈。
马车经过改造,换了更为舒适的座椅,屏去杂物,显得更为敞亮,奔波一天也没那么难受,转个身,特制的宽大马车紧跟其后,铃铛轻响,诉说着自己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夫人可是担心世子?”
苏叶放下手中的绣帕,揉了揉早已酸涩的眼,顺着舒瑜的视线看过去,提议道:“不如奴婢让他们停下,夫人去看看?”
舒瑜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放下纱帘,道了句不必,便拿了腰间的白玉平安扣细细摩挲,白日里没仔细看,这会儿舒瑜倒是觉出些异样来,信手接下玉佩凑到光前。
矮桌上的红烛已经燃了大半,这会儿随着晃晃悠悠的车厢忽明忽暗,借着皎洁的月光,舒瑜才勉强看清了白玉上的裂痕。
“夫人何时买的白玉?”苏叶好奇询问,凑过去看了会儿有些可惜的砸了咂嘴:“成色质地倒是极好,怎得会有裂痕?真是可惜了。”
“不过,奴婢瞧着,好像竟有些眼熟?”
舒瑜将玉佩妥善收起,解释道:“世子的随身之物。”
苏叶语气更为不解:“世子的玉佩怎么会到了夫人这?”
定格在裂缝上的视线变得飘忽,舒瑜想起穆南行将玉佩交到自己手中时的话。
“此平安扣是我七岁时,父亲和母亲在承天寺所求,那年我突生大病,连御医都有些束手无策,后虽然侥幸救回,却也体弱不堪,父亲母亲便去承天寺求了这枚平安扣,没想到后面我竟真的慢慢好了起来,所以说这也算是我的救命之物了。”
穆南行语气轻缓:“原本定亲的时候就想给你,又怕你像对待欢情那般束之高阁,现下你我早已互通情意,挽挽可不许再冷落它了,我想看你日日把它戴在身上,直到我们老去。”
舒瑜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欢情是穆南行很早前送自己的血玉手镯,那时她一心想着找机会和离,哪里好意思戴他的传家之物,便让苏叶找了盒子收起,后来便也忘了去,没先到连这些细节穆南行都注意到了。
舒瑜刚想解释,被穆南行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