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可知,我将它送于你的涵义?”

    舒瑜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不会忘记穆南行那时的表情,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后,勾勒出细碎的光芒,穆南行站在她面前,星眸幽深,神色郑重。

    “愿吾妻所愿皆得偿。”

    “客栈到了,夫人下车吧!”孙常的声音将舒瑜从回忆中拉回,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百转千回,舒瑜掀开车帘,扶着苏叶缓缓走下马车。

    “此处简陋,夫人委屈着些,”怕舒瑜吃不得苦,孙常语气多有安抚:“索性就凑合一晚,明日我们便能抵达云州。”

    “无妨,”舒瑜倒是不计较这些,挥了挥手走向被下人拥簇着的穆南行,装病就要装全套,所以在众人眼里,穆南行现在说是弱柳扶风也不为过。

    穆南行轻咳了声,吩咐孙常:“孙管家先去安排晚饭罢,定厢房的时候多定一间吧,我已经着凉了,别再传染给夫人。”

    孙常不觉有异,带了人去安排厢房和吃食,舒瑜和穆南行跟随其后,待小二安排好后便径直上楼。

    客栈少有人来,即使商队路过也是歇息片刻便离开了,饭食和条件上不免差了些,舒瑜勉强用了些汤面,看着苏叶细致周到地打扫厢房,换上他们自己带的被褥。又不放心地去穆南行房里看了看,才回到厢房宿下。

    夜色未深,周围却早已格外寂静,风吹过后院的竹林沙沙作响,舒瑜躺在床上,右手握着玉扣,只觉孤寂。

    “张太医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雨莲院正房,浓香馥郁,带着昏聩旖旎的甜意,皓腕轻抬,掩进雍容的纱帘中,方欣蕙看着神色坦然的张太医,面上阴晴难辨。

    “正是,”张太医满目欣喜,脸上的褶子更为明显:“看脉象已然月余,所以良娣近日才会屡感困倦,食欲不振。”

    张太医伏跪在地,连声祝贺:“良娣大喜啊!”

    方欣蕙轻笑,却不似欣喜,尾音延绵诡异,张太医心中困惑之时,却听到她染了温度的声音:“杏儿,看赏!”

    杏儿礼数周全地将张太医送走,迈着轻步回到方欣蕙身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这下好了,良娣怀孕了,那相爷必不会再送三姑娘进府,太子也一定会更加宠爱良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