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吹来一阵寒风,让人忍不住发怵,明明在外面,周围还有鸣笛声,可厉景深就是觉得很安静,安静到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脚步虚晃的走过去,每上前一步,心口上就疼一寸,像是有只手插进了心脏拧成一团再撕碎,忽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捂住心口。
他可以自我催眠沈知初没有死,现在躺在废墟里断了气的女人不一定是沈知初。
女人身上大面积烧伤,赤裸的一双脚已经被火烧的焦黑不成样子,视线从脚往上慢慢移动,血肉模糊的手指,戴在右手碗上的手链,随后目之所及是那半张面目全非的脸。
现实是残酷的,手脚被火烧的变形他可以骗自己:如果脸上也是同样的烧伤分不清五官,那躺在那儿的一定不是沈知初。
可现在她的脸被擦干净,一半脸苍白如纸,另一半脸血肉模糊。
他曾经看过一种刑罚,把烧烫的烙铁贴在脸上,而沈知初那半张脸就跟那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东西忽然间在心里崩塌了。
他茫然的看着沈知初,心思沉痛,身心俱疲无力,大脑被刺激的发懵,世界上悲惨的事总是毫无预兆的。
明明这几天一切都那么顺利,沈知初没哭没闹,还跟他说话,明明再等三个月,她就能康复了……
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等他?
这一刻,他的自以为是全都烟消云散,他变得懦弱胆小,躺在废墟里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就是他的爱人。
年年看着厉景深靠近不顾疼痛挡在了沈知初面前,朝着他龇牙哈气,以弱小的身躯紧紧保护着身后的人。
曾经黏过他的猫,现在对他宛如是在对待敌人,愤恨到像是要把他撕碎,他这几个月到底做了什么?连年年都那么厌恶他?
他明明是为了沈知初好,可为什么结局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两个小时前,沈知初忽然打来的电话,陆霆川替沈知初带来的“大礼”,大屏幕上忽然播放的视频,夏明玥真正面目,被欺骗的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