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堂从早到晚客人不断,因它比寻常青楼门槛高,只做有钱人的生意,比一般的风尘场所冷清些。魏云落跟在秋妈妈后面回房,一路行来静悄悄的。
她走在长廊上,听到一间房里传出女子时断时续的哭泣声,忍不住停下脚步。
秋妈妈发现她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魏云落望着左首两扇紧闭的雕花镂空漆门,“这里面的姑娘又是犯了什么事?”
秋妈妈不解她这话何意,透过薄薄的一层云雾般的窗纱往里望,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瞅着魏云落,“你好奇,自己瞧瞧不就清楚了。”
魏云落不疑有他,缓缓地走到窗前,只见白花花的两具男女身体连体婴似的交缠着,女子修长的大蹆水蛇般环着男子的腰,粉脸面朝外,“哭声”就是从她口中发出的。
魏云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慌忙退开来,俏脸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
秋妈妈打趣她,“现在知道了吧?以后你会比这里的所有姑娘都受欢迎,这些都是常事。”
魏云落不能想象自己没有选择,被任意一个男人这样对待的场景。她想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得赶快想办法离开,否则真要沦为秋妈妈的赚钱工具,夜夜做新娘了。
魏云落跟着秋妈妈上到二楼,二楼靠楼梯口的两扇门从里面打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出来。唇上留着两撇浓黑的髭须,穿一袭鲜亮的绿福纹锦袍,腰间挂着一件水头十足的如意绿翡翠玉佩。
秋妈妈和他打招呼:“怎么严大官人这么早走啊?怎么不多住两天?是嫌弃雪烟姑娘伺候得不好么?”
严大官人一眼瞥见秋妈妈后面的魏云落,小姑娘身段婀娜,纤纤的嫩腰风中的柳枝儿般不盈一握,脸上虽蒙着轻薄的白纱看不见相貌,露在外面的一双明眸盈盈的仿佛弯着一湖春水。最妙的是全身的气质,清新脱俗,优雅恬静,没来由地令人生出几分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之感。
“这位是”严大官人有被惊艳到,直了一双细细的小眼睛。
秋妈妈一副如梦初觉的模样,拍了拍额,“瞧我,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新来的轻云姑娘,过两天就要梳拢了,严大官人一定要来捧场啊。”
轻云是秋妈妈给魏云落取的名字,在秋海堂用的。
严大官人眼睛望着魏云落:“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