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深手中加了点力道,双眸露出嗜血的色彩,语气如死神般寒凉:“要我再说一遍?”

    只觉得喉间肌肤一道刺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淌,朱景坤知道自己喉咙已被划伤,整个人瞬间堕入即将奔溃的临界点,颤抖着高喊:“退下!全都退下!”

    外面的镇东军中发出武器零散颤撞作响的声音,军心正在不断瓦解。

    朱景深背对着他们沉稳而威严地站立着,面上没有一丝惧色。

    见军队仍未退去,喉咙越来越疼,朱景坤抛弃了身为皇子的最后一分尊严,对着门外嘶声力竭喊叫:“快退下!你们没听到我说吗!快退下!”

    看着人心渐渐慌乱松动的队伍,朱士玮紧蹙双眉在脑中快速地细细盘算。原本若二皇子是个果决又有魄力与手腕的狠角色,这时候将三皇子趁机除去也不是件坏事。可朱景坤在关键时刻的表现让他大失所望:竟比想象中还靠不住……而且凭二皇子的平素为人,今日在此若真把事情闹大,三皇子是帮他除去了,没准自己反倒会被朱景坤出卖了当作替罪羊……

    迅速做了决定,朱士玮再次将手果断一扬:“后退!”

    弑杀皇子是何等罪名,不会有人看

    不到其中的严重性。早就心中惧怕的士兵们听主帅终于下令收兵,一个个都暗自松了口气,连连后退。

    朱景深没有回头,双耳听到身后军队撤退的声响,而眼前是害怕到欲将晕厥的兄长。他冷冷瞥了朱景坤一眼,收起长剑,旁若无人般径自往床边走去。朱景坤整个人一下子虚脱得沿着墙面瘫坐在地上。

    望着慕如烟受了迷药沉沉昏睡的模样,朱景深只觉胸口狠狠的一阵心疼,自责今日自己没来参加典仪,不然断不会让她身陷如此险境。

    外面瓢泼大雨,她一身如此单薄,朱景深一展臂,用床帷的银白纱罗把慕如烟身子从头到脚裹护严实,将她一把抱起。

    朱景深抱着慕如烟走到门口,刚缓过神来的朱景坤小心翼翼在他耳旁道:“国难当前,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三人都不好。今日之事,只要你不声张,我只当从未发生过。”

    朱景深一个冰冷绝厉的眼神扫过去,吓得朱景坤连退几步。

    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再看令人作呕的兄长一眼,只是静静地抱着慕如烟走出楼外。

    楼外暴雨中站着密密麻麻的兵士,他们只是听从指令后退到不远处,并没有撤走,双手也没有放下瞄准着他们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