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庭,夷男的牙帐,这里本是薛延陀至高无上的所在,但如今,这里已经成了李恪的帅帐。
牙帐中,李恪端坐于正中上首,下面苏定方、王玄策、长孙冲、席君买还有新降的曳莽和梯真达官分列而坐。
“大都督,斥候传来的消息,夷男往西北去了。”苏定方当先开口,对李恪道。
李恪点了点头道:“西北,那多半是往唐麓岭了,唐麓岭那边还有咄摩支麾下的两万余人,夷男往唐麓岭去倒也不奇怪。”
苏定方道:“是啊,夷男虽然大败,但终究还带着几分理智,没奔卢山去,而是去了北面的唐麓岭,也是明势之人。”
李恪笑道:“卢山虽有突利失和麾下四万多人马,但他若往卢山,便是自投死路,早晚必亡,他去唐麓岭,至少还能借着大度设和阿史那社尔与我们周旋,再不济还能逃往极北之地。”
苏定方对李恪道:“夷男潜逃,可要末将遣人去拿?”
李恪想了想,摇头道:“这倒不必,此战虽是我唐军大胜,但我军死伤也过三成,能用之兵尚不足七千之数,守于郁督军山尚且勉强,若此时再劳师北上,恐怕不妥。”
接着,李恪又对苏定方问道:“我大唐余者四路大军现在何处,何时能赶到郁督军山?”
苏定方回道:“阿史那思摩和张公瑾部已经过了娑陵水,据此最近,已不足五百里,最快五日内可到。”
李恪眉头微皱,道:“五日太迟了,眼下郁督军山虽在本王手中,但整个漠北盯着郁督军山的又何止一人,铁勒余部,大度设,甚至还有卢山的突利失,此处断不能离了人,若是阿史那思摩需五日才到,恐怕就只能由着夷男北逃了。”
李恪之言才落,帐中的王玄策道:“大都督要拿夷男,何须亲自动手,现大度设正兵围唐麓岭,大都督只需一纸令下,命大度设代劳便是。夷男已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眼下我军当无之急还是盘踞卢山的突利失。”
李恪道:“先生所言不错,突利失盘踞卢山,使我军大部不至汗庭,正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只是卢山竟筑坚城,依山而守,本王就是想要破之,也是不易。”
王玄策笑道:“大都督多虑了,若是以往,汗庭和卢山互为犄角,想要强攻破城自然不易,但如今夷男已经败逃,汗庭已为我大唐所有,突利失孤掌难鸣,再加之薛延陀的可汗印信都在我们手中,再想破城,又何止强攻一途。”
李恪闻言,不解地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王玄策朝着帐中梯真达官的方向努了努嘴,道:“有帕夏在,想要破城不易,但要突利失自己出来恐怕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