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面对询问,回答的内容都是“是”或者“不是”,蛮横一些的会来个“干你何事?”。陈道宁却是避开问题直接反问,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因小见大,这让贺荼对陈道宁来了兴趣。
陈道宁盯着贺荼左看右看,说道:“你也没有三头六臂啊,怎么把那些人吓跑的?”
贺荼道:“宵小之辈,自己吓自己罢了。”
“不说就算了,何必编些话来骗我。”陈道宁才不信什么自己吓自己的鬼话。
贺荼摇头道:“这话并非骗人,只要心存大义坚定不移,自不怕任何邪魔外道。那些修仙之人说来强大,不过都是些向天乞命的可怜虫而已。”
陈道宁不懂什么是大义,只觉得贺荼说话太假,反驳道:“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一刀下去命就没了,你的心里想什么大义管个屁用。”
贺荼肃然道:“吾养得浩然正气,无惧亦无畏。而世间宵小心有戚戚,又何敢杀我?”
陈道宁听完,发现这人满口胡言,再没心思跟他胡扯,拔出腰中短剑架在贺荼脖子上,说道:“别吹牛了!现在我手上一用力,管你身上什么正气,还不照样完蛋。”
“扑哧!”苏瑾见陈道宁动了刀子,不但不害怕,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贺大叔秀才遇到兵的情形很滑稽。
贺荼却是面不改色,那宝剑架在他脖子上冷冰冰的,他却恍若不觉。贺荼甚至都不站起来,坐在那里大有深意地重新打量了陈道宁一眼,眼中射出的精光似是能把人心看透。
这是贺荼自行领悟的能力——望气,前些天在龙驹驿时,赵贞的船队远在数十里之外,贺荼便已通过望气得知船队的行踪。
贺荼目中精光一闪而逝,脸上泛起古怪的笑容,接着他从容说道:“你身上戾气虽重,眼中却还有仁人之心,不会无端杀我的。”
陈道宁更正道:“你跟我没仇,我当然不会杀你。不过不是我不敢杀你,而是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贺荼却不想跟陈道宁辩论,说道:“你小小年纪,便学莽夫动刀论剑,不习圣贤之书,长大了如何明白做人的道理?”
陈道宁没好气道:“你当我不想读书吗?不给村塾的先生送礼,连学堂都不能进去。”
贺荼呵呵一笑:“你若想读书,我身边正缺一个随侍弟子。你可愿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