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良瑟赶来时,见叶禄欢正好挣脱卓兰,忙道:“禄欢去哪里?”叶禄欢转头一看是曹良瑟,又看看凉亭的方向,曹良锦慢慢走了出来。
曹良瑟侧眼一看,绮罗便拉着卓兰退下,到外面守着去了。曹良锦只定眼看着叶禄欢,曹良瑟急得拉过他,问道:“姐姐糊涂!何时你们……”叶禄欢想开口,可想想现下又不知该怎么称呼曹良瑟,只得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曹良锦这时突然笑起来,道:“叶四少爷,今晚的话就当是我随口胡说好了,夜深,请回吧。”叶禄欢还要说什么,曹良锦却拉着曹良瑟去了。
曹良瑟刚坐下,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曹良锦举起一杯茶,静静地看着,轻声笑道:“大概是在你嫁入叶府的时候……他穿西服的样子好像那个人……”
“那个人”这几年都是曹府的禁忌,那个英国人曾狠狠伤了曹良锦的心,伤得鲜血淋漓。
曹良瑟叹口气,问道:“你今日说的那个心里人不是禄欢对吗?”曹良锦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道:“良瑟,你知道吗?我就是觉得我应该喜欢叶禄欢……他那日向我走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又一次悸动……”
听此,曹良瑟道:“难怪你说不能告诉爹娘,如今也确实不能让他们知道。”曹良锦苦笑道:“良瑟,你就当我不死心一次。现在我不会犯傻了,我好好嫁去方家,我听你们的话。”
月色冷清,曹良瑟突然觉得冷,她看着还穿着一身单薄衣裙的曹良锦,心里难过得很。曹良锦似自言自语道:“其实我等的答案是他说他带我走,可是他仍离开不了叶家;我怕极了等待的事情:可是就算他愿意带我走,我们又能去哪里?”
曹良瑟吩咐绮罗去叶禄欢哪里守着,千万不可做出出格的事来。绮罗领命去了,曹良瑟才回身照顾曹良锦。
等曹良锦睡下,适逢纯儿又来看门。纯儿问道:“二小姐,夫人让我来问问,大小姐睡醒了吗?”曹良瑟刚刚就骗过来寻人的纯儿,如今见曹良锦已经睡熟,便道:“哪里这么快?你自己进来瞧瞧吧。”纯儿道了声叨扰,往里屋来了,见曹良锦躺在床上,松口气道:“既然如此,不好打扰大小姐休息,纯儿便退下了。”出门时却不见绮罗相送,又问道:“二小姐,绮罗那丫头偷懒了?”曹良瑟摇头,又想了想道:“禄欢说想喝酒,我便吩咐绮罗给送去了,刚走不久。”纯儿笑道:“原来如此,二小姐真是个好嫂嫂。”又客套一番,退下不提。
这纯儿留了个心眼,又悄悄去了趟叶禄欢处,果然见他正在喝酒,绮罗和卓兰候在一边。如此,便回去复命。
曹夫人听了,心里顿时静下来,道:“这样才好,方才下人来说大小姐不见了,吓了我一跳,后日便是大婚,这节骨眼上出不得岔子!”
次日,卓兰上来回报道:“四少爷从昨夜就一直喝酒,劝也劝解不住,你快去看看吧,伤了身子怎么好?”
曹良瑟道声知道,想了想,赶过去了。
这厢叶禄欢早上醒来,走到石桌边,又抱起酒坛,把酒当做灌白水一般喝下去。曹良瑟在石桌边坐下,叶禄欢喝得迷糊,一把抓住她的袖子,笑道:“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要嫁人了吗?”
绮罗看得,忙上前道:“四少爷看清楚了,这是大少奶奶!”叶禄欢仍是一嘴的胡言乱语,曹良瑟狠命挣开,却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脸上突然钝痛,叶禄欢好歹清醒一些。见着面前的曹良瑟,忙道歉说自己一时冲动。曹良瑟叹口气,道:“我何尝不知你此刻的伤心,只是你若真心倾慕姐姐,应该做得更好,而不是意志消沉,你副样子是做给谁看呢?你终究是叶家四少爷。”叶禄欢受教,叫卓兰撤了酒坛子,道:“理是这个理,只是为了一句话‘借酒消愁’罢了。”曹良瑟摇头,指着桌面上的酒渍道:“你可知‘借酒浇愁愁更愁’,你也二十几岁了,不可再像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