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劲柏,清雪漫漫,思过崖外一派庄严肃穆之气,半空中,两个戒律堂巡视弟子盯着山崖入口处的一抹白影,窃窃私语。
“今天什么风,竟然把藏雪圣君他老人家给吹来了?”
“好像是萧洛师叔在讲武堂剑术课上与人斗殴,打伤了同门,被罚来蚀骨泉浸泡三个时辰。”
“啊……那罚得不轻啊,上回楚师叔泡了半个时辰,就哭爹喊娘的,给他师父丢尽了脸面,三个时辰,啧!哎对了,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萧洛师叔原来是藏雪圣君的徒弟了,圣君闭关十年不见踪影,该不会也和我一样,忘了自己还有个徒弟了?”
“也许,大概,可能,但是也不一定,听说萧洛经常会满身是血地从炼魔谷回来,似乎都是圣君授意的,不杀尽谷中魔物就——”
一双寒凉的目光瞥过来,私语声戛然而止。
“对,对不起……”他们八卦得兴起,竟忘记了这些自以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悄悄话,会一字不落地飘进大乘期修士的耳中,其中一个弟子拽了拽另一个的袖子,慌张地几乎从剑上掉下来,“圣君,我们只是恰好路过,不是故意打扰您的,这,这就走!”
言毕,也不待对方有何反应,两人便化作影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不远处,一株压满了积雪的千年老松下,一疏淡的人影静静立着。
苍穹派藏雪圣君江岁寒,大乘后期修为,半步成仙,天下第一人,衣如白雪,发若霜溪,容色清冷,风骨琼秀,就那么俏生生地往古松下一站,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晕染出一道极其惊艳的轮廓。
江岁寒收回目光,隽秀的桃花眼里透着委屈,表示也不是他想大冷天的站在雪里挨浇,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不行。
他掌中,躺着一卷翠色如洗的玉简,正以极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几行字——
【世上只有师尊好】任务开始,苍穹派长老江岁寒,舍己为徒,一切为身负天魔血脉的大反派萧洛服务。
当萧洛因血脉问题遭人非议时,把他护在身后,遮风挡雨;当萧洛遭人暗算,误入魔窟时,为他只身犯险,尽毁修为;当萧洛渡劫不过,亟需协助时,对他以身相许,斩除心魔。
江岁寒心想,区区本是良家子,从来卖艺不卖身。
可玉简只管发任务,不管照顾他心情,那几行字大喇喇地摆在那,毫无商量,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