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不知是受了寒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阿泽一开口,嗓音就沙哑极了。大约是因为彻夜未眠,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眼下微青,很是憔悴,眼眶一圈红得如同泣血。
季芹藻停住了脚步。
顾采真听着阿泽的声音Sh润中带着某种克制的悲伤,眉尖不由跟着动了动,心尖紧跟着便揪起来似的疼。
他哭过了。
他不开心。
她的确不该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她不会再给他带来快乐了。
她仰着头靠在山壁上,染了cHa0气的碧萝藤蔓打Sh了她的后背,她无所谓地看着乌压压的天空,千里镜的映像还在继续。她的手无意识地揪住碧萝的草叶,柔软的枝叶被她r0u碎,汁Ye满手,她浑然不觉。
她定定地看着千里镜中季芹藻黢黑的眸子里,那个不再靠近的少年身影,显得那样单薄而萧索。
阿泽……阿泽……她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
你别哭,我已离你太远,既回不了头,也抱不到你。
指甲刺进掌心,一抹鲜红滴落草丛。
她挥手打散千里镜形成的影像,不敢再看再听,怕自己克制不住会想要冲上山顶的观星台,去见他。
观星台上,季芹藻顿住脚步皱起眉,察觉到师弟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劲。
自从采真离开后,池润沉寂了很多,原本他只是有些孤傲任X,如今却更像是孤僻自闭。从前同门的长老弟子们或者与归元城交好的友人求上门来,他口中说着嫌弃,却不会真的恶言恶语拉下脸来赶人走,但凡合情合理的请求,他便是前头让人回去,后头也会占卜推演,还会酌情给出建议,只不过从来都是叫他这个师兄去传口讯,自己懒得出面。而现在的摘星峰,几乎是完全的闭门谢客,有求无应。虽然,泽之因为祸丹修为大损的事情,未免别人究其前因知道采真身怀异状,也为了防止魔道蠢蠢yu动之时人心不稳,而封锁了消息,的确需要减少接触他人,可看着他这样日益消沉和封闭自己,季芹藻除了经常来看望、陪伴和开导他,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可这样显然收效甚微。
他知道池润转变的症结所在,但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是池润和他亲手剖出那颗已经与她内丹纠结在一起的祸丹,希望能够改名换命,让她置之Si地而后生,却又为了逃避天道的觉察,而在赌上一切后,只能当这个人从不存在,也不再存在。
只是自那之后,他自己的身T也有所损伤,就算想尽了办法,也只能确保自己入夜后金丹与修为消失,白日一切如常。所以,他现在已经很少会晚间来摘星峰,就算偶尔出现也是天sE刚黑,就怕被从来敏锐多智的师弟看出端倪。毕竟,未免池润忧心和内疚,他一直瞒着对方这些事。加上最近,他又遇上了纠缠不休的面具少年,发生的事情实在羞于启齿。他甚至有些庆幸,如今泽之卜算不出他的运势,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向来尊敬的师兄,竟然被迫一次次承欢于来历不明的少年身下,只怕更会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