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换下被茶水泼湿的衣裳,蔺知乐靠在椅背上发呆。
少年小厮不知道他家主子为什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是这样一副“吾命不久矣”的德行,也没多话,只默默送了杯茶便退到外面候着了。
现在该怎么办?
蔺知乐从茶楼出来就在想这个问题,可她脑海里除了这个问题什么都没有。
圣贤书救不了她,也没人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她突然感觉到委屈。她原本好好的,就等着退了婚再寻一位好夫君嫁了,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现在连见自己壳子一面都不成!更别说这顾维源的壳子还不知是得了什么病症,她还能在这幅壳子里活多久,别明早眼都来不及睁就嗝屁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呆坐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哑声道:“来人,去泡壶茶,泡好送到书房。”
少年小厮答是离去。
她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朝书房去了。
不管如何,她现在在顾维源的壳子里,她明天就得去上朝,江北一事悬而未决,她在这里为自己鸣不平鸣出了四月飞雪也没用。
总得做点有用的事。
往烛台里借了点火,蔺知乐平举着细长竹签小心朝书桌走去。
油灯点亮,同时,在她侧后方也多了个人影……
冷汗霎时就下来了,蔺知乐小心翼翼咽了口唾沫,僵硬地缓缓转过身去。
身后之人不闪不避,见她看来,抱拳恭敬道:“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