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意识到,那里面必然就藏着陈大年的贩盐账本。
陈大年见状,又惊又急又惧,终于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这个时候,褚楼却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书房外头,屋里看着灯火通明,但细听一点儿声也没有。他有些着急,不由挨近了些。若是下人的房子,好歹糊着油纸,还能仿着武侠片里拿指头去戳一戳,可惜书房门上窗棂格嵌着明瓦,虽然透光,却看不清究竟。
秦凤池这头刚取出来三四本账本,他耳朵何其敏锐,立刻便听到外头细微的衣料摩挲声,便悄无声息复原了条几上的暗格。
他回头盯了一眼昏在地上的人,心里暗叫可惜。陈大年在天津府经营多年,此趟抓定然抓不着,反倒是他手头的账本得尽快送出去,才能在陈大年想辙翻身前将他牢牢钉死。这第一手的功劳他是抢不着了,总得从赵义清那里记个人情。
于是也不再犹豫,直接从花窗翻将出去。
花窗外头是处小小的天井,只栽着几丛细竹,拢了一座假山石,再外侧就是围墙,翻过去是条死巷子。
秦凤池立在墙头,就听到有人进了屋子。他其实有些好奇那来人,但来人一看陈大年倒在地上,必然以为有歹人,第一反应肯定是看向那扇敞开的花窗,因为好奇心惹来麻烦实无必要,便也罢了。
他转身跃下墙头,鲜艳的裙角在墙头一闪而过。
然而进屋的并不是褚楼。
褚楼又不是傻子,谁知道里头什么情形?陈大年好歹也是地方大员从三品的官儿,还认识他爹,万一弄
不好,牵连到家里人,他就倒大霉了。
他原是想着不行就爬到屋顶去,也学那些江湖人士,挪开瓦片探探究竟。还没等他有行动,就听到里外都响起动静。里头听不清什么动静,外头却是有人要进来,那些小厮们热络地奉承,一听竟是何员外!
“我靠!”褚楼不由暗自骂爹,脑浆子差点急出来。
眼看外头人就要推开这进的院门,他四下张望也无处躲藏,干脆直接踩着回廊、扒拉着立柱窜上了屋顶,便将自己紧紧贴在瓦沿上,假装自家就是个壁虎。
也幸好啊,天色黝黑,屋子里亮堂,更衬着周遭乌漆嘛黑。何况,谁能想到这屋顶上还能扒着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