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咒我儿子!”六叔双目赤红,撇下众人,率先进了屋内。
沈静水和许绿竹跟在他身后,便看见一个骨瘦如柴、肤色惨白的青年正趴在床上低声咳嗽。
“父亲何必如此,看了好些大夫郎中甚至连那些道长、僧人都请了个便,儿子这病依然毫无起色。倒不如让我就这么去了,深得大家夙夜忧愁。”他很明显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咬着牙轻声说道。
“松儿!”六叔走到床边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今日阿月带回来的那个香囊便是这位道长给的,他定然有办法救你的命。”
沈静水看着源源不断从卓雪松心口处涌出来的黑气,心中更加奇怪。原本他以为是这府内有鬼物作祟,才会造成如此厚重的死气,但目前事实却并非如此。一个尚存于世的活人如何能承受地住如此强烈的死气?
腰间,曾柳还在玉佩中不断地挣扎。
只听见一道清脆的声响,拴着玉佩的绳子突然断裂,玉坠也摔在地上,流出一滩翠绿色带着暖意的液体。曾柳终于挣脱了玉佩,飘到半空之中,沈静水怕惊扰了众人只得又悄悄结了个禁制将她困在里面。
许绿竹虽然看不见曾柳,但是沈静水的小动作却没逃过她的眼睛。于是她悄悄握紧了竹棍,护在胸前,望向地上的那摊液体。
只见它在地上不断地冒出几个“咕噜咕噜”的小泡后慢慢变多,接着汇聚成了一汪清泉,在众目睽睽之下升腾到空中,涌入卓雪松的口鼻。
他呼吸一窒,像溺水似的挣扎起来。还不等惊慌的六叔上前,液体却已经完全滑进了他的胃里。那味道应该不算好,卓雪松抚着床边干呕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曾柳想凑上前去抚摸他消瘦的脸庞,却碍于被困在禁制内,只能不停地捶打结界。
“此玉产自颠海,素来有养魂玉之称,你可感觉稍微好些?”沈静水看着面色稍稍好转的卓雪松问道。
颠海是盛产灵玉,因此又被凡间称为玉海,听上去是珠光宝气,但寻常人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只能眼巴巴看着满载珠宝的船队从其中出来。而那些动了歪心思的外地人,无一不被拖入海中。
因此,生活在颠海的人们世代口口相传的只有一句话;“私入海者,永逐本城”。自然,对于颠海产玉的故事,也只停留在当地的神话故事中。
许绿竹已经对这些奇异事件见怪不怪了,突然想起来颠海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心里反而十分期待。连一旁的啾啾也表现出了向往的模样。
“好多了。”卓雪松抹掉嘴角渗出来的黑血,觉得自己的气息自从生病以来,从未如此通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