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山并不见丝毫畏惧:
“刺杀朝中重臣,按律当斩首示众。”
“按律确实如此。”
覆着一层清霜的眉眼,在触及男人无畏的眼神时而软了些许。
顾七弦长叹一口,在方凳上落座,“按情、按师兄为官以来的表现,却不至於如此。师兄只知我有负於恩师,却不知……罢了罢了,人Si灯灭,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若师兄愿意,咱们聊聊长孙庆父子吧。”
“听你这意思……”
路青山用鼻孔重嗤:
“恩师还有负於你不成?”
“负或不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若非季怀谷掉以轻心或说成事无备,父亲顾一鸣不会送命在入京的那个夜晚;但若非没有这段前缘,季怀谷或许也不会去青山,自己当年的最初也不会得到他的诸般照拂……
至於後来,各种各样的事,又哪里是一句话能说清楚?
“哼!行不义之人,自然要为不义之事找托词!”
“师兄认为……是我杀了他?”
路青山一直在汉县任县丞,难不成受了什麽人蛊惑?
路青山却是义正辞严的叱责:
“杀人诛心!恩师所中之毒或许不是你所下,但他弥留之际,所求不过见你一面,你却始终不如他愿!顾七弦,我不管恩师和你之间有什麽龃龉,你如何就能让他抱着遗憾逝去?”情绪激动处,他青筋毕露,目光噙波,“当年恩师最得意、最欣赏、最照顾的学生,可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