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简便单调白衣的男人一步踏入这个安静神圣的地方,脚下是平整洁白的笔直石道,似水的月光在道路两旁的青翠绿篱上拉出了重影。
洁白的石道宽阔,粗略去看左右,足有九丈,夜已经深了,除了男人,在这条石道上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影子,只有无尽的静谧弥漫。
石道两旁的绿篱并不算高,还不及一旁绿地上高大石雕的脚跟,石柱矗立,有两根巨大的犄角,直直的只在最后的地方才有弯翘,其上雕着不知是人还是野兽的面庞。这样高大的石雕不止一个,展翅的鹰,沉思的人,其他的地方还矗立有很多或剑状或人兽状的雕塑。
如果有一个精通古史的人站在这里,一定不会陌生这里很多的雕塑,因为这些石雕都是按照历史上有名的人或者物雕刻出来的,不论是在野史还是各国正史上,都占据着极长或极短的篇幅,用质朴的笔墨记录。
白衣的男人却一个都没有去看,只是缓缓的漫步,目光只在远处的巨大白色殿堂上,以及更远处,更高耸的白色建筑。
夜色下那些白色的建筑像是染上了洁白的月光,荧光熠熠,发着光一样的让人只觉得神圣庄重。
九丈宽阔的石道尽头,有一段不过脚背高的浅浅水道横在那里,透明的水流从九尺的白色石桥下流过,却没有一点的水声,像是蓄在池子里。
石道对面则是一处巨大的白色广场,布置工整有序,一处石栏为圆,另一处绿茵铺地,还栽种有精裁细剪的绿树,广场上面也有雕像,或者说是巨像,其上雕刻着的是人类的模样,远比其他所有的雕塑还更要高大,但偌大的广场上,巨像仅仅只有一个,被一排高大的白色石壁所拱卫,在月色下它寂静无息,笼罩着一层淡影轻纱一般的,像是在沉睡。
而,至于石桥正面对着的,要算起来还是绵长的石道,一直通到远处的白色殿堂。
男人走过浅水上的石桥,往左走上了一条岔路。
他的目光随之转移,走过许许多多的石道白墙,绿茵池水,来到一处浅绿的草地。
踏出最后一块的白色石板,脚下是青草的土地,月色下平缓起伏的土地像是动物们柔软的脊背,有一种温顺的性情。
而在不远的地方,真的有那种性情温顺的动物,月色下有一头小鹿在不远的地方缓缓而过,偶尔停下来低头随口啃食浅浅的一层青草,咀嚼的时候又抬起头来。
小鹿远远地看了一眼这个白衣的男人,走开了。
白衣男人走近,没有去看那头小鹿,也没有去看柔软的土地,他的目光一直凝望着远处那个巨大的白色三层圆形石台。
可他看得太认真了,认真的让人觉得虚伪,那样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这什么,倒像是在想着什么,像是有难题绳索打了死结一样绊住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