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勭到的时候,欧阳正好从周轸的包厢里出去,二人在门口堪堪照面。

    欧阳视角,看到的是再冷清淡漠不过的一个男人,斯文与傲慢仿佛刻在骨子里。

    而嘉勭看欧阳,不偏不倚,是了,这才是周轸的审美。

    骄傲的绅士侧身让女士先行,待到人家走远了,一向温润好脾气的倪医生,拿脚带上门,这德性还是跟周轸学的。

    门快阖上那一瞬,倪嘉勭狠补一脚。“砰”地,沙发上的人听闻动静也看清来人,骂骂咧咧,“艹,倪嘉勭,你被狗咬了,没来得及打疫苗是不是?”

    “你就是那条狗。”嘉勭脱了外裳,闲适落座,骂周轸,“狗改不了吃屎。”

    这二人都是夜猫子,愈夜愈精神。嘉勭是职业素养,而周轸,在他们眼里就是天性风流。

    “别看到出去个女人,就急着给我扣屎盆子!”周轸一边揿铃喊侍者换茶,一边拾掇精神来应付嘉勭,他说你这刻板印象得改改。

    怪人刻板的人,唇上沾着女人的口红,不是一星半点。

    嘉勭懒得去和他对线,这些年周二就是这么过来的,他不去招惹别人,也有人浑身解数地招惹他。

    沉醉或者宿醉后,最好的江湖救急就是茶,酽茶。

    周轸呷一口热茶,再把热帕子摊匀到脸上,整个人最大松弛度地贴在沙发靠背上,囫囵的声音在帕子底下传出来,“老大结婚那会儿,我骗嘉勉说去买解酒药,那丫头当真跟着我走了……,回头我跟她说,这世上没有解酒药。”

    最好的解酒药,就是自己别喝醉。

    其中的难受,只有自己清楚。

    周轸默认嘉勭这么晚肯出来,就是为了嘉勉的事。

    是的,嘉勭手里端着茶盏,彼此这么多年的友情,他不说二子好或歹,只是劝他,“何必呢,你周轸去撞南墙的样子,实在不好看。”这些年,周二最最要强的一个人,为了家族利益也好父亲的认可也罢,他是个最务实最隐忍干事的人,不然能在父亲点名的产业里轮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