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把果篮放下,伸手探了探她的脑门,沈燎香没有躲,还弯着眼睛冲他笑。

    皮肤凉凉的,并没有高烧的迹象。贺煜松了口气,旋即又揪起心,问:“不是发烧么?怎么这样?”

    沈燎香:“脱水而已。”她张望了一下,这是个三人间,屋子里所有的椅子都被最里侧大妈的亲属占据了,便拍拍床沿道:“坐吧。”

    贺煜迟疑半秒,没有推辞。

    沈燎香特别好哄,见他只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鸡翅,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美滋滋的爬起来。贺煜递给她,开始剥橘子。

    这小姑娘的肚子就像个无底洞,贺煜套她的话,问这两天的情况,怎么发烧到住院的程度,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已陆陆续续投喂三个丑橘。贺同志顿时一惊,不敢再给她吃,转而问:“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沈燎香道:“明天就可以。”她捻着最后一瓣橘子细细的剥丝,一副舍不得吃的样子,贺煜正好笑,听她忽而道:“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快速的瞥了贺煜一眼,又垂下眼去。贺煜心中一动,轻声问:“什么?”

    沈燎香摇摇头,没头没脑的答了句:“谢谢。”她欲言又止的拨弄手上的橘子,明显原先并不是要说这句话。贺煜也不逼她,只安静坐着,周遭大妈声音照旧,他却觉得很安静,还有些热。

    不知是过了多久,夜色笼罩窗外,沈燎香终于喝下最后一口粥,含糊道:“快九点了,你回去吗?”

    贺煜没提自己这几天如何牵肠挂肚,也没提自己顶着下班高峰期跑了大半个魔都,这如同探门打个招呼般随意的探望其实有多困难,只定定的看她。

    病痛好似把这小姑娘衬的更柔弱了,看人的眼神都雾蒙蒙的,带着让人心疼的乖巧。

    电话……不接就不接吧,以后记得接就好。

    怕冒犯了人,贺煜只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碰了碰。沈燎香先愣了一下,旋即笑开,在贺煜起身时拉住他,拽着手指尖,在他手掌心里画了一个圈。

    贺煜被掌心里细微的触碰撩的一颤,欲盖弥彰问:“做什么?”

    “画符。”沈燎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