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阮狗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归相识一场,三日后他就要问斩了,他也该给来他送送行。
毕竟时至今日,除了他以外,恐怕也没人来送他了。
雪尘在地牢深处见到了阮长醉,他本以为他会惶恐不安,亦或苦大仇深,怕三日后的斩刑,恨梅漪凰的无情。
可没有,阮长醉很平静,过分平静了,他不悲不喜,淡然的盘坐在干草堆上入定,那样子,不像死囚等死,倒像大佬闭关。
雪尘突然不想给他送行了。
这有恃无恐的模样,看了就让狐不爽。
他真当梅姐姐不敢砍他?
“你叫我来干什么?”雪尘隔着牢门冷冷的瞥了阮长醉一眼,内心积攒的对这狗逼的那点儿同情,早已荡然无存,“是想让我替你求情吗?别想了,你这次真的彻底激怒梅姐姐了,梅姐姐甚至下令,谁若敢为你求情,就连着谁一块儿砍。”
“你没救了,吃顿好的准备上路吧!”
损了阮长醉两句后,雪尘心情好多了,于是把盛酒菜的木箱给阮长醉递了过去。
阮长醉瞥了那木箱一眼,却没有伸手去接。
“你不用为我求情,更不用为我送行。”他苦涩一笑,眸底盛满落寞,“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本就是叛臣之后,还火烧云泽山庄,数万年的医学成就被我毁于一旦,漪凰下令斩我,理应如此,我不怪她。”
雪尘没料到他会主动认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人一向猖狂,几乎没向谁服过软,他唯一一次见他服软,还是梅漪凰下令灭阮氏全族时,他在未央宫门口跪了一整夜,求梅漪凰收回成命。
雪尘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阮长醉有恃无恐,他生气,可看到阮长醉孱弱落寞,他又不忍心了。
“通敌叛国的是阮氏,与你无关,这罪也不该由你来担。”雪尘道,“但你火烧云泽山庄,委实该死!因为你,《所罗门十二言》变成了一摊灰烬,梅姐姐若被血梅咒折磨致死,你就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