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动荡了一年多的局势总算有了定局——无论是铁军卫还是北竞王一脉、其他部族、朝臣、各方势力都在等这个定局。

    北竞王会是个很好的君王,他能忍善思,对部下也很宽怀,有耐心、有隐忍、也有野心,尤其是在该做什么的时候,他也不会错失时机。

    开国帝王往往能引领一代盛世,白手起家的过程漫长且充满考验,足以锻炼出明君圣主的种种资质。而北竞王已经在一年多里清楚地展示了他拥有的种种圣主之姿,他还打败了最有王权资格的撼天阙。

    天亮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竞日孤鸣,而是苍越孤鸣,这就很让人吃惊了。不论如何让人惊愕,苍越孤鸣如今是王室唯一能继承王位,平定动乱的王族,也是留给人们的唯一选择。

    苗王宫收拾干净了,苗王登基的典礼很顺利,苍越孤鸣很快安排最信任的王族亲卫寻找之前救过他的雨音霜和风间始。中原还在乱局之中,万里边城之外魔族还在环绕,铁军卫已经采取行动。

    一卷书册放在桌案上,红烛迷离的烧着,滋滋的轻响声中,淡淡的白雾里,年轻的苗王翻完了最后一页——关于夜族一案的全部记录。

    当初铁军卫领命采取了行动,并没有报告还有谁如何逃脱,此事应当另有内情。苍越孤鸣慢慢摩挲书册的封面,视线移到另一处记录的卷轴上。

    任波罕·凝真。

    当年曾经登记在册的一誓龙黥的王族死士的名字,下面就是一个相似的名字:任波罕·榕烨。

    苍越孤鸣凝视那个人过去的名字,任波罕,任寒波,凝真。如果他对过去多少残留一些印象,也许凝真早就装不下去了,用这样的名字接近他,凝真那时候是否,也在等他看破虚伪的假象呢。

    烛火飘摇之间,岁无偿和叉猡都回来了。

    “山崖下果真无人?”

    叉猡不言语,岁无偿接过了话:“是,山崖下没有任寒波的尸体,倒是有些脚印,还有些火堆痕迹。”

    苍越孤鸣不由浮起笑容,彻底松了口气:“还有一事……”

    这时候,慕容宁正在中原战场附近徘徊,以他的本意是想要找寻一个足够可靠的管家,但此事倒不必急于一时,眼看魔害扩大,他又接到了家中传信,在要不要回去之间徘徊了一阵子。

    苗疆战局初定,海境现世,洪流汇聚之势初现,慕容宁到底放不下家中种种,决定返程回去。在这途中,遇上了任寒波就是另一桩奇事了——任寒波虽然神智丧失,头发雪白,一看就是走火入魔流落至此,但别人若不招惹他,他也不去主动招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