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越孤鸣道:“我家里人都叫我苍狼。苗王子什么的……私底下不必如此。”他心里微微有愧,又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生意?”若是和竞王府有关,他倒是可以帮忙说一两句。
任寒波看了看他,到底笑了,道:“你想知道,跟我出去走走如何?”苍越孤鸣本来就有这样的心思了,便交代了一声,和他一起出了府。
两人随处走走,在王都也是这般散漫,任寒波走了一阵子,两人吃了些随意不拘之物,方去了一处市集。市集却不是王城那样的指定划分了的区域,任寒波低声道:“这里是供附近部落的人来交易的市集,十日一次,也有引来的中原客商。”
苍越孤鸣道:“中原人……你真是大胆。小心被人知晓。”任寒波无奈一笑:“中原风物,茶叶锦缎都是殊异,不开放通边之后,价格就是十倍三十倍的涨。有了这些中原人在此,许多部族能省下功夫,日子过得丰足,难道不好么?”
苍越孤鸣叹道:“我没说不好,只是,你还是要小心。”
两人在集市外,有人拦了一拦,任寒波取出一块木牌,方得进去,苍越孤鸣看了看他,笑道:“我现在信了。”
“什么?”
“凝真竟然是行商,不是江湖人。”苍越孤鸣道:“以你的功夫,嗯,你怎么学了这么俊的功夫?”
任寒波回眸瞧了瞧他,却笑道:“这又是一番机缘了。苍狼,我以后再说给你听。”
苍越孤鸣跟他走了一阵,只见其中交易之人,人人眉开眼笑,部族之民,在其中买了什么,小件直接交割,大件却要吩咐集市里的专属中人,分开验货交割。
“有些行商以为做了这一桩,想走就走了,行事不检点。这里却不同,入市有押金抵押,大货货物要与样物检查一直。交割之时,双方都有专门的人看着,以保安全无虞。我带你去瞧一瞧。”
苍越孤鸣听得有趣,任寒波说起这些时,轻描淡写,成竹在胸,显然是精于此道。再带他入了一处交割的营帐,里面却在争执,原来是中原的客商闹着不卖了,那苗民来自百花族,愤愤道:“这两人拿上好的茶摆着,如今交割的都是陈茶残茶,拿回去,泡着味儿都没有,骗我们上当!”
那交割官是个老者,打量旁边两人,那两人却辩驳道:“这茶在中原千金难得,你家这些皮草换个十斤,还是多给了!”
“他们要吃亏了。”任寒波微微一笑。只听交割官咳嗽一声,道:“原本你们答应了二十斤,就该给足,下了契,还在这里混赖,看来你家商号新来此地,不懂规矩,如此,下次就不必来了,且先交出引子吧。”
商人一听,面面相觑,一人身宽体胖,先服了软,陪一个笑脸:“大人,二十斤,二十斤给足就是。”那交割官不悦道:“你们一会儿以次充好的混赖,一会儿讨价还价,当此地是外面那些地方,随你们拉扯讨还么!如此行事,你们留不住这里,此地多的是商贾,快快交出引子,回山下去吧!”
那二人听得这一番训斥,竟然不走,歪歪扯扯,情愿多加十斤,交割官哼了一声,叫人押着他们去了旁边,等货物送来。又额外多抽二十两易费,将二人的引子从红换到白,二人长吁短叹一番,愁眉苦脸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