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边疆几十里地驻守的是荣城,跟军营比起来,这儿倒是热闹繁华些,集市上有人买卖贸易,日常用品多数都有,住起来比较方便。

    平时没有战事的时候,穆殷偶尔过来待上几日,这城里她刚来的第一天就买了宅子收拾出来,勉强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前往荣城的路上,穆殷直挺挺的抱着纪尘坐在马车的软垫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坐姿没动过,就怕他疼。

    马车平缓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穆殷低头垂眸,鼻尖离纪尘的鼻尖只剩一丝缝隙,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几乎轻不可闻的唤了声,“钦钦。”

    这两个字吐口,穆殷心里一直绷紧的那根线像是忽然断掉,整个人的状态慢慢放松下来,抱人的姿势终于不像刚才那般僵硬。

    她轻轻舒了口气,无声笑了,鼻尖上移,下巴虚抵在纪尘额头上,又叫了一遍,“钦钦。”

    语气里那小心翼翼的感觉,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像是叫上瘾了,从钦钦,已经叫到了钦钦啊。

    直到纪尘皱眉动了动,穆殷才闭嘴消停。

    毕竟任谁疼的晕过去后,还听到耳边有蚊子似的低喃声都不会睡的舒坦。

    穆殷遗憾的砸吧嘴又坐直身体,背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眼帘半垂,视线落在纪尘的脸上。

    啧,长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呢。

    脸比以前瘦了,原先儿时捏着格外舒服的软肉不知道去了哪儿。

    当初糯米团子似的圆润小脸如今轮廓线条清晰明显,配上脸上星点血迹,徒增了一份锐利冷漠。

    纪尘,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给人的状态就像只蓄势待发随时会醒来扑杀的豹子。

    穆殷拇指指腹轻轻蹭去纪尘脸上的血污,眼里温度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