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种祸之因……
可百姓们不管,领头人摇头,道:“自然是要感激太子殿下的……可太子殿下高高在上、乾纲独断,这具体的事儿还不是得房二郎与诸位来办?反正咱们是一并感激的。”
百姓没几个识字的,性格比较淳朴,认定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更改,校尉也无法,只能听之任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太子殿下被困在太极宫内,至今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皇家救援队”是个什么玩意……
留下一些人手,协助灾民搭建帐篷、分发物资,不然人的劣根性会让这些灾民为了争夺粮食辎重打起来,然后告辞,上马之后风驰电掣一般继续向南疾驰,奔向下一处灾民汇聚之地。
几支“着白衣、系黄带”的救援队自右屯卫大营出发,带着粮食药物营帐辎重等物奔赴关中各地,对濒临绝境的灾民予以救治。此等善举有如飓风一般很快席卷整个关中,受到救治的灾民感恩戴德,尚未得到救治的灾民则翘首以盼。
因水患而受灾的关中百姓终于在绝望之中盼来一丝曙光,躁动、绝望的情绪得到缓解,一些人从中挑拨、蛊惑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都知道既然现在是房俊出手,那么无论是谁胆敢越线,试图蛊惑这些灾民形成风浪,都将遭受右屯卫的无情打击。
……
延寿坊内,宇文士及听闻“救援队”消息之时,正与独孤览、令狐德棻商议后勤之事,金光门外一把大火将关陇门阀聚集的粮秣烧个精光,为了维持军队的日常消耗,各家不得不将各自囤积的粮秣贡献出来。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藏私,务必同舟共济共度难关,然而各家体量不一、强弱分明,涉及到具体需要承担的份额之时,必须好生商议,尽可能避免因此而产生的龌蹉。
“不患寡而患不均”乃是人之本性,原本关陇门阀就风雨飘摇、离心离德,全凭着眼下危机才能勉力凑在一起,一旦彼此内部再生龌蹉,那可当真就一了百了,必败无疑……
听闻“救援队”之消息,令狐德棻不以为然:“标新立异素来是房俊的习惯,如此行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质意义,不过是邀买人心、裹挟民意而已,以为如此便能发动整个关中站在东宫那边?简直天真。”
这几年他潜心著书,极少参预朝堂争斗,自认为境界与以往大不相同,当世大儒之中自己也算是执牛耳者。但再是高境界,也不可能对当年遭受的屈辱一笑置之,不仅被武媚娘挠的满脸桃花开,更被房俊逼得在太极殿上撞柱装晕,早已沦为天下笑柄,心中隔阂绝无可能消除。
他承认房俊的才华能力,但也看不惯房俊的标新立异,每每行事都要另辟蹊径、与惯例不同,令他这种传统文人既看不懂、更看不惯。
尤其是这么什么“皇家救援队”,跟本就是哗众取宠、收买人心,此等紧要时候自当全力协助东宫取胜,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分神去管那些百姓、奴仆之死活?
旁边一个面红齿白的少年正将一份战报送进来请宇文士及批阅,正是长孙无忌的七子长孙净,刚刚被长孙无忌安排进来临时充任录事参军,闻言恨声道:“何不干脆派兵袭杀那劳什子的救援队?固然右屯卫精锐,可他们满关中乱跑,想要设伏袭杀倒也不难。都杀干净了,看他房二还拿什么去邀买人心!”
宇文士及与令狐德棻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