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狐胆落武昌东”,什么“笑煞瞻州秃鬓翁”……长孙无忌想想就肝疼。
这小子怎地就这么损?
不过长孙无忌到底是一代“阴人”,城府之深远超常人,忍着怒气道:“老夫有幸,若是能够多得房二郎几首诗词,史书之上亦算是留下名号。只不过卖弄文才绝非长久之道,为人处世,还是应当谨言慎行才是。”
房俊笑道:“赵国公是在教导在下要循规蹈矩么?非也非也,您可千万别被儒家那些中庸的思想给欺骗了。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一个是循规蹈矩谨言慎行能够成事的?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运势’而已。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腾达!运势来了,所向披靡攻无不克;运势没了,家族凋零子嗣坎坷……这是大势,这才是能否安身立命的最重要的东西!”
长孙无忌气得瞪眼!
什么家族凋零,什么子嗣坎坷,这是在恶心老夫呢?
不过也不得承认房俊的话语的确有几分道理,若是单论为人,那汉高祖刘邦乃是一介地痞,最终却定鼎天下开、创汉室四百年江山,上哪儿说理去?
运势,的确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东西……
两人之间虽然不似生死仇敌一般剑拔弩张,但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彼此看不对眼,气氛自然难以融洽。
还是各走各路的好……
长孙无忌阴着脸说道:“即使如此,便请二郎先走,老夫年岁大了些,难免多愁善感,便在此感怀一番山河壮丽、人世浮沉,也好陶冶情操,体悟这天下运势之玄妙。”
房俊点点头:“在下年纪浅,正应当趁着青春年少多吃多喝多玩多乐,否则等到赵国公这把年纪的时候,望着珍馐美味流口水,望着如玉佳人掉眼泪……实在是太过悲哀。在下先行一步,赵国公慢慢体悟吧,莫要着凉了才好……”
言罢,也不看气得眼角直跳的长孙无忌,转身带着京兆府的衙役下山。
只是刚刚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一点什么,这厮又折转回来。
看着一脸疑惑的长孙无忌,房俊呲牙笑了笑,道:“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言罢,憋着笑赶紧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