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坐回椅内,尚未开言,泪水已是涔然而下。
雯雯郡主哽咽一声,转头过来道:“黄姑娘,事情……事情是这样的……”半晌,方抑住伤恸,悲悲切切的将自己和孔庆雄之间的婚约一事说明。
黄衫默不言声的听完,望望赵珏,又望望摇曳欲熄的烛焰,以及烛焰下面红珊瑚般玲珑剔透的烛泪,不由自主的便在心内暗将雯雯郡主和孔庆雄作一比较:一个阆苑仙葩,白璧无瑕,一个野山顽石,粗俗腌臜,二者不啻霄壤之别,云泥异途,原本不该有此婚约;可是如果无此婚约,孔庆雄又怎肯背叛孟姥姥和费阿公,死心塌地的跟定赵珏呢?这真是一件令人进退两难、愁肠百结的事情呀!
黄衫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出决断,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劝解这对身负奇冤深仇的难兄难妹;泪眼模糊当中,她的脑海间忽然浮现出了夏宜春俊朗飘逸的身影……
“黄姑娘,这柄削铁如泥的短刀,我数次开口,你只是推诿不借;这次便干脆送了本郡主吧!”雯雯郡主忽然快步走至榻前,“呼”的翻开锦袱,将短刀捧于手中,原来她竟在进门时候早便盯上了锦袱下面的短刀。
手捧短刀的雯雯郡主虽珠泪盈眶,却玉面含笑,语音喑哑凄怆:“我带着它,择日前往西山大寨,和孔庆雄那厮议定反水的事情。这柄短刀嘛,既可用以自卫,倘遇十分意外,又可用以自刎。哥哥,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哥哥,小妹的性情你是知道的,你若不同意,小妹便当场伏刀,九泉之下,也好长伴父王母妃了!……”
雯雯郡主话语中间,稍稍一拉短刀鞘柄,刀身尚未半出,便已寒光耀目,辉映暗室;又一字一顿,说得极是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双眸炯炯,闪射着和短刀一样冷冽青莹的寒光。
黄衫默默的凝望着雯雯郡主,但觉短刀寒芒映衬下的雯雯郡主冷艳傲世,犹若大理石一般的面庞白皙如雪,美得令人不敢正视;想到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绝世无伦的帝室佳女,如今却要……不禁喉头哽咽,双目盈盈欲泪,凄声说道:“郡主,短刀自然可以送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要……”
雯雯郡主“啪”的推刀入鞘,凝泪含笑,哽咽着说道:“这个黄姑娘只管放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赵雯也是爱身惜命之人,不到万不得已时刻,绝对不会去走那条路的!”
“小妹,好小妹,”此时的赵珏双目血红,颜面狰狞,僵直的盯视着闪烁将熄的宫烛焰苗,两只拳头攥得咯咯啪啪,话语中透出丝丝的金属颤音,“哥哥枉自披了一张**,算不得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哥哥虽立誓报仇,可也不能寸仇未报,便先将嫡亲的妹妹给搭了进去啊。哥哥……哥哥代赵氏列祖列宗给你叩头,请妹妹收回成命吧!”
哽咽的语声中,赵珏竟当真起身离椅,便要伏地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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