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从小都被说成赔钱货,那不如就当个赔钱货好了,没必要非把自己凑成值钱货,害得自己嫁人后的日子也不得安宁。
李招弟喝完一碗糖水蛋,连碗底都舔了个干干净净,一阵悲从心来,张开嘴想嚎上两嗓子,却又怕吓到孩子,只能把自己的一肚子委屈给生生忍了回去。
看着自己生下来的儿子,模样还看不出像谁不像谁,但李招弟觉得这孩子长大后肯定像夏光宗,也千万不能随了她那不争气的娘家胞弟……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命把这孩子养大。
县城里来的那大夫说的话变成了魔咒,萦绕在李招弟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绕,那大夫说她多半是出不了月子的,李招弟哭得泪如雨下。
她拖着坠痛的下半身,爬到自己放被子的那个小被阁里,伸手朝着上面掏了一把,掏出一兜碎银子与铜板来,带着哭腔冲窗外喊,“棠丫,棠丫,你在么?能不能到嫂子屋来一趟?嫂子有话想同你说。”
正在与夏晚棠说这自家这孙子能不能长大都不一定的杜红缨皱着眉抬起头,冲着李招弟那屋子嘀咕了一声,“又作zj什么幺蛾子?”
夏晚棠拍了拍杜红缨的手,道:“娘,我过去看看,说不准是我嫂子找我有事。”
“行,你去吧。对了,扁头的大名还没取,我同你哥还有你爹说过了,这孩子的小名起的挺贱,应该不会被阎王爷给勾走,大名儿得起的端正些,压一压他的那命格。咱家没有读书人,就只能拜托女婿了,你同女婿说一说,给物色个好名字。一时半会儿也不用着急,这孩子能不能顺利出月子都是两说,就算要起名,那也得过了年再起,要是起了却用不上,那才更是怄气。”
夏晚棠安慰道:“放心吧,只要好好养着,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知道我嫂子快生了,已经拜托天朝商人给我大侄子买了一种产自海外的饮品了,拿开水冲兑开给小孩喝,对小孩好。原本打算我嫂子腊月末生了孩子,我大年初二回娘家时带回来给大侄子做礼物,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等那东西送到之后我就拿回来,先让孩子吃几天我嫂子的奶,胃口稍微好些后就掺着母乳喂那个。”
“还母乳,就是他娘的奶汁!嫁了一个读书人,你说话咋都文绉绉的……”杜红缨随口吐槽了一句,脸上却有了点笑,她对于夏晚棠的话,还是十分相信的。
-------------------------------------
夏晚棠进了李招弟那屋,闻着味道有些不大好,但这年头讲究生完孩子之后不能洗头洗澡,就算想擦擦身上的汗酸味,也只能等把炕烧热之后,关上门稍微用帕子擦一擦,有些味道是正常的。
夏晚棠坐到炕沿上,扒开包着夏扁头的小被褥看了一眼,见夏扁头正啃着拳头睡觉,脸上的表情都跟着柔和了许多,她问李招弟,“嫂子,你喊我来做什么?”
李招弟撑着胳膊肘坐了起来,腿一弯就跪在了夏晚棠的面前。
夏晚棠被李招弟这么激灵灵地一吓,头盖骨都险些给吓飞出去,她连忙躲开半尺远,满脸提防地问李招弟,“嫂子,你这是做什么?这是要给我折寿吗?”
李招弟抹了一把泪,带着哭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