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入冬,秋雨阵阵,迟音自从深切意识到沈明河是个深藏不露的闷葫芦后就心神不宁的。
心神不宁的时候就容易暴躁,暴躁的时候就容易拿沈明河出气。
迟音勾着那人的脖子。咬牙切齿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怎么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
沈明河听得只笑笑,任由他撒泼耍赖却只是颔首道:“你许是紧张了,莫要着急,读书练字,喝茶下棋,皆有坐隐忘忧之效。实在不行,去上朝听廷议事,总能让你安宁。”
吓得迟音没办法,只能换个思路。每天温文尔雅,儒雅随和地问他一遍什么时候成亲。
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
“稍安勿躁,还有一份大礼在路上。”沈明河施施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绝口不提到底是什么大礼,只每日安分守己、任劳任怨地呆在迟音身边运筹帷幄。
迟音其实也不急,不过是走个过场。他和沈明河两个人在这乾清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不知道相处了多久了。哪里还有什么新婚燕尔的激情。
不过看在沈明河如此费心地准备大礼的份上,迟音还是心虚地把吕谦叫了过来,盘算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能给个体面的聘礼。
“这几年除了地方藩王作乱,剩下的地方勉强算是平静,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国库倒是充盈不少。不过您要是想给摄政王聘礼的话,臣倒是觉得从国库走怕是不妥。”吕谦神色复杂地边夹带私货损他道。“一则不合情理,二则动静太大。而今多事之秋,臣本就不太愿意你们行此荒唐之事。要是让他人知道了,确实不太好收场。”
“那朕的私库……”迟音眨眨眼睛,心虚道。他哪里有什么私库啊?继位前他是个穷太子,继位后,他是个落魄皇帝。天天想当别人鼻息过日子,谁还能想到有用钱的时候,需要囤点钱?
“若是从私库走,那您就可得问摄政王了。您的私库本该由身边的大太监掌管。可臣前些时候问了,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摄政王就已经开始一力处理您的庶务。换句话说,皇上。您现在一文不名。若是想使银子,不如问问摄政王,愿意分给您几厘。”
亏得吕谦说话的时候正儿八经,连笑都没笑。只迟音觉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到底是无话可说。又只能脸上无光地地将人赶出去了。
到了成亲前夕才知道自己真的没钱,这感觉倒也别致。
只是聘礼确实不用想了。迟音寻思,沈明河早早地都已经自作主张给自己当了管家婆了,这聘礼他应该也不会好意思伸手找自己要。到真要的时候再说,反正自己的私库在他手里,全给他和不给他又有什么区别呢?苦涩。
谁知沈明河却闻声来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