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深俯首看着他,忽而叹息道:“起来吧。”
他却仍跪着。
“既都如此了,我还能说什么,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才好。”
三番两次,江宏深确实不知晓该说什么了。他原本是想与江咏思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婚事,两人性情相合的。
想及林良善曾闹出的那些事,他皱紧了眉头。
“多谢祖父。”江咏思的语调不由上扬。
“那就快些起来。”
待人站起,江宏深这才道:“我虽同意了,但你的母亲却不大喜欢林安之女,此事你还得去与她说谈。我不希望今后这府中闹得鸡犬不宁。”
“是,我明白。”他应道。
“另有一事,这次你遇刺是端王的人所为,想必是太子身残的事影响,那几位坐不住了。”
江咏思醒后,便有些琢磨,再听得这话,他问:“姑母那边可有回信?”
江宏深拄着拐杖的手一紧,声音沙哑:“还未。”
“近来大雍的西北和南境大乱,各地又有匪肆起义,这般内忧外患,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你这段时日便把伤先养好了,若能早入朝廷,多做些事,也是好的。”
江咏思自然明白祖父在担忧什么,这大雍历经三百余年,已到了衰败之际。去岁寒冬,竟比往年提早了近一月,大雪下了整整三月,鲜少有停歇时,有几万流民冻饿死在城外。除此,各地抢劫官车,甚至是粮草的罪行翻了几番,山匪是愈加多了。
即便如此,皇帝在下罪己诏时也浑是心不在蔫的样子,百姓间也已传开。梁京城中倒算祥和,但其余几多州县早就闹翻。
江氏先祖是大雍唯一留存的开国功臣,江氏也是依着皇族附生。女子多送进宫去,而男子也俱是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