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里有个老鳏夫,建立大胜王朝,死了。
他杀的。
曾经这里有位夫子,教导自己练剑,走了。
如今在东土仙人游。
曾经这里有位寡妇,救济自己过日子,如今成了自己丈母娘。
在临安养老。
曾经这里还有位寡妇,没到半夜三更门前总有鸡叫,应该老了。
不知还在否。
李三胖,黄豆根,黄豆芽,张麻子,他们都还在吗?
李汝鱼步履沉重,他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该用什么态度去见这一群用百家饭将自己养大的父老乡亲。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今为天子,是以不知道如何见旧邻?那不如难得糊涂。”
李汝鱼转身,看着那位去赶集归来的老人,笑了起来。
老人胳膊下面夹着几本书,很有些像当年的夫子,丝毫没在意李汝鱼是如今的天下共主,上前拍了拍李汝鱼的肩膀,“李夫子如今可还好。”
李汝鱼和他并肩而行,“夫子去了东土。”
老人点点头,遗憾的说道:“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是和李夫子相处了十年,最大的不幸之事,是十年时间,我却不敢画一幅竹写一首诗。写诗倒也算不上什么,毕竟李夫子面前,什么诗都是米粒之光,可画竹一事,我定然也能让李夫子瞠目结舌。”
顿了下,“所以这一辈子啊,又是一个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