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从欣拉家出来,我又直接杀到高雄公寓楼下,正要给他打电话,还没从出租车中出来,就远远看到公寓门口有一男一女在吵嘴,其中那男人似乎就是高雄,女的也有些眼熟。等出租车开近,我才认出那就是女牌商梁姐,之前和高雄跟着阿赞久到尸窑去加持宾灵佛牌,我还挖过尸骸最后制成了灵蜡,当时梁姐就在场,还向高雄友情提供了两块宾灵怨骨。
我钻出汽车走过去,今天梁姐穿着吊带黄色碎花连衣裙,剪裁合体,她身材也不错,穿起来相当好看,但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满脸都是怒气。听见她说:“出了事你什么都不管,客户找上门我怎么办?你们男人都一样,根本没有良心!”
高雄则激动地解释道:“这跟良不良心有什么关系!客户怎么可能去找你?邪牌就是这样,不可能永远供奉得舒舒服服,早晚有禁锢不住的时候,你让他拿回泰国重新加持不就行了?半年让他赚过不少钱,怎没见客户谢你?”
“谢什么谢?客户出钱当然要看到效果,”梁姐更加生气,“再说重新加持不要钱的吗?你又不肯出。”高雄很无语,说这个钱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出,我好心供牌给你,怎么能把这种事赖在我的头上,真是扯淡。
梁姐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男人都这副德性!”看到我走过来,她显然已经把我认出,指着我的鼻子:“还有你,也是一个德性!”我顿时愣住,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刚才听他俩争吵,好像是高雄供给梁姐邪阴牌,而客户因为供奉这牌出了些问题,现在梁姐找高雄要他负责,但高雄不太认可。
高雄冲我摆手:“你不要理她,先到对面冷饮店等我!”
我刚要转身走开,梁姐却气愤地带着哭腔:“大男人欺负我这样的单身女牌商,你朋友看到了也不管,分明就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我连忙站住,这话实在太难听,而且看这阵势,两人再吵十分钟恐怕也没结果,就过去劝解。
“都说过不要你管,我自己搞定她。”高雄回答。梁姐哼了声,说你还想怎么搞定我,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吗。高雄气急败坏地说搞定是指解决今天的争执,谁想打你的歪主意谁就立刻死掉。
没想到梁姐更加生气:“我就这么差劲?我有这么难看吗,分明是你想羞辱我……”高雄几乎都快要疯掉,我连忙把两人分开,问高雄到底怎么回事。他悻悻地说:“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半年前她有个好赌的客户想要邪牌,很不好找,我就帮她弄了块,才赚五千泰铢。客户赢了不少钱,前几天因为太贪心破坏规矩,结果输掉不少。那客户恼羞成怒,打电话指责她,结果她就过来骂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高雄这么说,我总算明白,又过去劝梁姐。没想到越劝她越生气,最后居然哭起来,还揪着我的衣领用力晃,边晃边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没好东西!平时不好好过日子,就知道赌钱找女人,四处拈花惹草,我不满意,你居然骂我,大男人怎么能骂女人?你说,你怎么骂女人?”
我被她晃得*都快散了,看到梁姐哭得伤心的模样,心想难道这说的是高雄?只好极力解释不是我骂的你,而是你的那个客户,你得搞清楚。梁姐推开我,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小方巾递给高雄,让他过去劝劝,高雄瞪大眼睛:“让我过去给他擦眼泪?那我真是也疯了,你自己去!”
我只好过去把方巾塞到梁姐手中,她边擦眼睛边痛诉高雄的罪状,基本都是不够男人之类的。我看着高雄,意思是怎么办,高雄打手势指向路右侧,我知道那边是bts车站的方向,就明白他想让我把梁姐赶紧送走。我心想你想得美,一会儿她再发起飚来,说不定从骂升级为打,我又不好还手,那就倒霉了,于是连连摆手拒绝。
高雄表情很生气,掏出钱包取出一张百元泰铢的钞票。我失笑,用表情回答他二十块钱人民币就想买通我,没门。高雄咬了咬牙,换成五百泰铢,我刚要拒绝,看到梁姐已经不再哭泣,看样子应该消气了,心想一百块钱人民币也不错,就走过去接过钱。高雄高兴地拍拍我肩膀,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说,转身像逃命似的走进公寓。
“喂,梁姐,我送你到车站吧?”我小心翼翼地低声跟她商量。梁姐没多说,转身就朝车站方向走,我在后面跟着,本来想这就回去,但既然收了高雄的钱,就得把佛送到西。不多时来到天铁站,她也不买票,就径直朝闸机方向闯。看来梁姐这气还没消,我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愤怒,连忙把她拉住。泰国的轻轨闸机自动门力量大而且速度快,曾经有男人走得慢而被夹坏命根子,最后不得不摘除。
我一手拉着梁姐,一手来到售票机掏钱买票,她很生气:“你拉我干什么?”声音很大,惹得周围不少人都看我。我生怕被工作人员怀疑是流氓,赶快来到闸机处帮她投币,刚松开手,梁姐就像上了发条似的直朝里走。我松口气,刚要回去,梁姐却转身指着我:“告诉高雄,欠我的必须要还,否则跟他没完!”我正想问欠了什么,她已经转身快步走开。
回到高雄的公寓敲开门,高雄左右看看,似乎很怕我再把梁姐带回来。我进屋打开冰箱寻找啤酒,边问你为什么这么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