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的河边，林无虞半敛着眼皮看着坐在河边两脚放在水中的玄客，失望的背影几次令他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不会照顾人更不会安慰人，只能陪着提防玄客做傻事。
良久之后，玄客毫无感情的问：“林无虞，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
他觉得他是，二十几的人了，什么都没有，混迹仙道也有数年，也是一无所获。想想其他人，要什么没有啊？啥都比他好，连爹娘都比自己的爹娘更好。在他身上，似乎就一条命啥都没有。
他的问题林无虞并没有回答，这叫他想笑自己明知故问，重重吐一口气，复又道：“都是我自己活该，怪不得上天待我不好，也怨不得命对我不公。就像你说的，谁都有苦难，上天安排苦难是对世人用心良苦。有人在苦难中越挫越勇，最后一鸣惊人，而也有人在苦难中屈服苦难放纵自己，比如我。”
“你的路还很长，此刻开始仍有无限希望。”林无虞道。
“能有什么希望？”玄客凝眉，心烦意乱，“我就是平庸的命。”
林无虞道：“你真的很喜欢清流君吗？”
玄客毫不犹豫道：“当然！他那么厉害，我就是喜欢他。他厉害，又善良，除魔卫道，济世救人。”提及沈清鸣，心中烦闷忽的有了点释然，眼里多了渴望与羡慕，“不夜之天一战，我亲眼目睹清流君的卓绝，自那我便奉他为神明，发誓，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余下的话他噶然止住，当年雄雄壮志，炽热渴望，八年下来，消减不少。回想那些，也不敢面对，可笑又可悲。
“奉若神明，爱之极。”林无虞说道：“你想成为清流君一样的人，为何不能成为他那样的人？”
“太难了！我根基不好，十年八年，百年千年，都不会有他一半。”
“能否在面对类似事情时，不折不屈，不找借口，只管去做。一日两日，一年三年，百年千年，做就好。竭尽全力，虽败犹荣，垂暮之年，了无遗憾。这件事，你不妨为了清流君去做，你那么喜欢他，定然有无限动力。”
玄客欲言，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好，似乎所有的话都被林无虞拿清流君堵住了。他无神张望河面，心绪凌乱，脑子乱如浆糊。
“不夜之天一战，清流君修为尽毁不是吗？你看现在的他，像一位修为尽毁的人吗？你大可去问问清流君如何过来的，如何从无到有。我想，清流君会教你什么叫由己不由命。”
玄客盯着河面，思索林无虞的话，看着看着，忽见河边泛起涟漪，渐渐地涟漪变成了浪，大波大波由一处荡开。
他好奇盯着，身体忽的被一道力拽入水中，呼救声都没出口。几乎是同时林无虞毅然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