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昏黄,李安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要清空脑中的纷杂,可思绪却愈来愈清晰,干脆放弃挣扎。幽叹一声,躺平掀起眼皮看向纱帐顶。
若所有一切都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她又该作何抉择?这问题一冒出,李安好就不禁嗤笑,自嘲意味浓浓。
作何抉择?她太女子违逆?况且世人有所出、有所从,少有孑然一身者,她亦是。亲族门楣是最深的羁绊,难割难舍。倘若真有那么一日,她唯遵从矣。
想通了,心里的烦躁也随之消散。李安好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笑着感慨道:“庸人自扰。”
“姑娘,您在叫奴婢吗?”值夜睡在脚踏上的宝兰听到帐中有声响,立马爬了起来。
“我无事,”李安好翻了个身,再次闭上眼睛:“今日受了惊,明日我就不去正院请安了。”钱氏不喜见她,她也不欲为难她,既有这现成的借口,那就两相成全。
宝兰披着件袄子将灯烛调暗了些:“明早奴婢会告知宝樱,让她去正院说一声。”
“嗯,睡吧。”
经过一夜发酵,明程主街惊马之事,宁诚伯府各院都已知晓。李安好报病,钱氏口上自是好一番心疼,后也不说去探看,只叮嘱宝樱要好好伺候主子,顺便将她给准备的生辰礼一并带回汀雪苑。
回了汀雪苑,宝樱就绘声绘色地将籽春院那位的所言所行禀给了自家姑娘:
旬嬷嬷听完笑着摇了摇头:“客客气气的就行了,咱们也不多求。”
打开宝樱带回来的那只漆木盒子,盒中躺着支凤蝶点翠草头虫镶珠鎏金簪,样式不错,看着很新,应是最近才打的。
李安好合上盒子:“劳母亲惦记了,”转眼吩咐旬嬷嬷,“将簪子放到镜奁那的首饰盒里,待我好全了,就戴上它去给母亲请安。”
“是”
“姑娘,要摆膳吗?”宝鹊的声音自门帘外传来。
夜里没睡好,今日李安好感觉格外的饿:“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