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陆渊动作僵硬地给自己上药,思绪乱得厉害。
药盒里不仅有药,还有一张天蓝色的小纸条。上面备注了各种药物的用法用量,还有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宽慰。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总是受伤呀,会有人担心的!”后面是手绘的表情包,嘚瑟又滑稽的笑脸。
他盯着那个笑脸,心中又暖又燥。说什么会有人担心,除了他这个同桌之外,怕是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同桌对他很好,那么阳光又温暖的人,与他这种常年生活在阴暗世界里的人截然不同。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对方,汲取些温度。
可是,心里的自卑像一条丑陋的蛇,缠得他喘不过气。
他抬起头,环顾了一圈灰败的屋子,心中烦闷得厉害。
他的家,不过是20平米的地下车库改装房,空间逼仄压抑,空气常年潮湿,里面摆放着陈旧家具,多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特价货。
他躺在又硬又窄的床上,想到自己那对奇葩父母、自己如今困窘的生活、令人诟病的性格,自嘲地笑了笑。宁星洲对他,应该只是出于对于流浪猫狗的同情吧。
觉得可怜,偶尔喂养,却不会抱回家。
宁星洲很受欢迎,从那些女生的窃窃私语中就能感受到。对方家境似乎很好,身上穿的全是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名牌,脾气好,人缘好,总是温温柔柔地笑着。
与总是被嫌恶的他大不相同。
他们两个,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渊躺在床上,盯着长着霉斑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就算心知肚明,可是依然,好不甘心。
他蓦地起身,穿上衣服下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小区门口的书店。
晚上十点半,店家已经准备关门,见有人不由分说地窜进去,无奈道:“诶你这小子,正要关门呢,动作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