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容终究没就这件事进行追问。陈越持这句过后也再没多说。
“都劳改过了。”关容最后说。
陈越持很轻地点头。
关容心里有点躁。陈越持把自己封起来了,他对他吐露了一个这样大的秘密,可是吐露的同时,他把自己锁进了墙角。
“睡觉吧,太晚了。隔壁那间屋已经收拾好了,本来过两天就想让你搬过来的。”关容起身,“我给你抱被子。”
陈越持在后面很小声地说谢谢,又说会很快找到事情做,“离开”两个字到了嘴边没出口。他兴许是想到晚上关容说过的话。
关容知道他咽下去的是什么话,笑了:“随便你吧,你要真想走随便你吧。”
陈越持猛地抬头望着他。关容说:“你不是就想听这句吗?”
看他被自己噎住,关容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有种报复的快感。他从不觉得自己恶劣,或者知道自己恶劣然而无所谓,因为他不在乎谁是谁。可看到陈越持露出类似受伤的表情,哪怕只有一秒,他也要怀疑自己太过分。因此那报复的快感消失得飞快。
当下怀疑自己太过分的关容更气了,他对自己翻了个白眼,率先进了卫生间。
他在卫生间抽掉小半包烟,打开透气窗,给敏姐发短信:“小崽子杀过人坐过牢。”
那边没有回复,关容把烟盒团了团扔进垃圾桶,回手时胳膊肘撞在水龙头上,水顿时洒了一身。
他捋了一把头发,干脆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快要洗完才发现自己忘记拿睡衣。犹豫了两秒,他大声喊:“陈越持!”
没有人回答,关容又喊了两声,还是得不到回应。他心里一惊。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确实是陈越持的风格,都怪自己在浴室待太久。关容没有多想,一把拉开了浴室门——
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