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貅立在家门口,角落里有团沾满了油泥和不知名动物绒毛的破布,他望着门把手上怪异的黄色污渍久久没动。
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寒着脸把病服脱下来,发狠力地摩擦指纹感应屏上凌乱的指纹痕迹,约摸三分钟后,他才敷衍地把自己的拇指和感应屏草草贴了贴,门倒是没生锈,很快就咔哒一声开了条缝。
陆貅的表情还没缓和下来,随着门缝的敞开,从门缝里汹涌奔出的一股又霉又燥的空气,蕴含着生物交杂着腐烂的异味争先恐后地往陆貅身上扑。
陆貅猛地后退,伤腿也降不了他转身就跑的速度,三两步上了半道楼梯,在缓步台吹够了风,那股附着在身上的异味却如附骨之疽,他呼吸时的风都像是烂在了身上。
陆貅心情差到极致,一脸阴郁地望向原主的居处。
直到上午十点,有外出的人回家,陆貅还在给那座屋子放毒。
来人路过陆貅这层楼——原本这幢楼的保密性和独立性比较强,小区保安、小区布局设计、楼层设计都还不错,因此楼上楼下并不用经过陆貅的门口,可今天这层楼的味儿实在劲道,他住四楼没有坐电梯的习惯……
于是……路过陆貅时,他呛了口,勉强道:“兄弟,终于连自己都住不下去了?咳咳味道真大,这么一直敞着也不是办法,这个楼道直接就通到我家门口,你快找个人来消消毒吧。”
临走,脸上带笑语带轻嘲地问了句:“难得看你没往自己身上整幺蛾子,可是青天白日地穿得还是少了些。刚出院?还有衣服穿不?”
陆貅冷冷看他一眼,随后平静地转身下楼,脚步平缓地走进那间屋,啪一声关了门。
楼上住的那男人见了,脸上表情瞬间寡淡下去:“可作吧,反正我也要搬家了,不遭你这罪,天天在楼下放什么鬼歌,大晚上鬼嚎……”
陆貅麻木了嗅觉,因为做好了扎进垃圾堆的心理准备,所以进屋后看到一地狼藉后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玄关处一堆鞋子跟堆坟一样摞着,四周都是肮脏的泥灰。正厅被隔断成两部分,中间隔层上摆放着各种墨镜、镜框、帽子、揉成一团的假发……
茶几上放着各种碟片,陆貅暗道这应该就是原主用来扰民的东西,走近一看,居然不是神经记忆中的各色歌碟,其中十有七八都是□□,碟片都被压在茶几的下一层,和几只鞋袜堆叠在一起,凌乱犹如他曾见过的乱葬岗。
陆貅朝着卧室走去,里面除了层层叠叠的各色好像要参加cospy的奇装异服,还设了一个梳妆台,上面摆了各色护肤品化妆品,抽屉里都是形形色色的面膜,而四周墙上,贴着密密匝匝大大小小的照片,不同的场景可全都是同一个人——原主那个早就解散单飞了的组合的队长。
陆貅大致瞟了眼就关门退出,去了另一间——在原主神经记忆中算得上是办公间的侧卧。里面虽说还是一团糟,和外面相比却好得太多,至少让他不至于无处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