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停住脚步,“不急,让王妃跟世子先说话。”
后院的正房之中,济北王妃,大梁长公主陈琅,捏着一条素帕,正低头垂泪。
她与太子是一母同胞,都是先帝的元妻郭皇后所生,郭皇后病故后,景元帝又立可继后许皇后。
济北王妃是个很美的女人,眼波如水,眉目如画,肌肤如同温润的羊脂玉,娴静而又优雅。尽管她已经三十七岁了,但无论谁见了她,都要忍不住赞叹时光不曾留下痕迹,倒是给她的美赋增更多的余韵。
慕容喆正跪在她面前,满面懊丧。“母妃,可冤枉死我了。”
他脸有些灰败浮肿,眼底淤青很重,显然熬了夜,身上那件银蓝袍子,明明是最华贵的面料,也不知怎的,套在他虚胖的身上,显得窝窝囊囊。
“阿喆,您真是太莽撞了。”济北王妃擦着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太子与本宫是一母同胞,只是让你略等等,怎么可能不救北境。如今,因这么一闹,惹了塌天大祸。”
慕容喆急道:“我不是没去求太子舅舅,他不肯见我,难道让我看着父王困死在幽州?”
他拉着母亲的裙角。“母妃,您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在太子身上,他先是推诿拖延,然后避而不见。陛下又病重,不见外臣,实在没法子了。”
济北王妃不动声色地把裙角从儿子手中抽出来,慕容喆眼神一暗。“那之后发生的事,我也没想到,那么大的事情,又岂是我一个质押在京城的小子能控制得了的。”
王妃身后站了个面容严肃的女官,闻言上前一步,“世子,咱们已飞鸽传书给您,等王妃进京亲自去求太子,如是不行,进宫去求陛下。您实在应该再等等。”
慕容喆一脸震惊,“飞鸽传书?我根本没收到什么飞鸽传书。隋姑姑,你好糊涂,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能用信鸽传递?若是被人截取,又或是被老鹰吃掉可怎么得了?”
隋姑姑被他问得无言以对,北境与京城互传信鸽已经有多年,还从未有过失手,偏偏这一次信鸽就不见了。
慕容喆一派伤感,似对她的心事无知无察,“你说让我再等等,父王还能再等么?我怕再等下去,收到的就是全军覆没的消息。到时候,母妃,咱们可怎么办?”
话已至此,济北王妃按了按红肿的眼,声音低柔之中带着沙哑。“我明白,你是记挂着你父王的安危。”
隋姑姑也叹了口起,“王妃又何尝不是如此,您身体病歪歪的,还千里迢迢亲自赶到京城搬救兵,哪知就这一会功夫,世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