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浅是被尿憋醒的,四大杯竹叶青,一大碗醒酒汤,可想而知。她感觉肚子要炸开了,头也要炸开了,别提多难受了。她艰难地起身,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搭了一条男人的胳膊,“啊啊啊啊!”
她一脚踹开那人,赵知逸睡梦中被重伤,立马惊醒,“阿浅,你干嘛踹人啊?”他委屈地揉揉肚子,死丫头力气真大。
“知逸,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赵知逸故意截话。
“不不…不是,你怎么会在我房间,还…还……”
“还什么?”
“你!还敢睡在我床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在书院喝酒吗?”汪浅只记得喝完第四杯竹叶青之前了,之后…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知逸试图问了一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喝酒我记着呢,但是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不记得了。”
“哦~”
“哦你个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不然你信不信我废了你?”但是汪浅实在是尿急,“你给我在这里好好等着,我去去就来,别跟着我。”
赵知逸见她面色古怪,也不知道具体何事,不过现下她既已醒过来了,想来也无事,他便如汪浅所言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她。
在汪浅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赵知逸迅速扫了一眼整个闺房,默默地记住汪浅的喜好。嗯,看来她喜欢绿色,窗台上摆着不少翠绿翠绿的盆栽,窗纱跟纱帘都用的淡绿色。倒是看了不少书,都是野史游记类的杂书。武器是真齐全,九节鞭、腰刀、弓箭、刀、剑、铠、甲、匕首,一应俱全,有些品种还不止一件。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连房间也与众不同,没有衣裙首饰,也没有脂粉香,只有一丝丝极浅极淡的清香,像是某种植物的气味,不仔细几乎察觉不到。他忍不住想到汪浅小时候的一次经历。
那会汪浅才四五岁,是他们这一片公认的小霸王,仗着可爱为所欲为。那年夏天,洛王李泽家的小妾喜获麟儿,虽是庶出,却是洛王第一个儿子,自然欣喜万分,满月酒几乎邀请了汴梁所有的大小官员,极为热闹。
大人在前院庆贺喝酒,他们这群小孩子都跟着母亲在后院,没一会就坐不住了,偷偷跑去看那刚满月的小郡王,他们这一群人里就属这小子地位最高呢,还不得趁着他不会说话的时候赶紧欺负,以后就没机会啦!
他们一溜烟跑到婴儿房,甫进门,汪浅就开始打喷嚏,一连串一连串的不停歇,汪浅还没看到人呢,颇不甘心,硬着头皮往里冲,那浓厚的脂粉香扑面而来,一时没缓冲过来的汪浅竟晕了过去,吓得其他孩子都大哭大闹,直到叶氏过来把汪浅抱走,着御医来看,才知道是脂粉过敏。众人无不哗然,心想这勾栏瓦院出来的揍似俗气,家里有同款小妾的更是一句一句骂得厉害。一场乌龙事件意外地缓解了汴梁城一半贵妃的肝郁气滞,自此汪浅在妈妈圈子的受宠度已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