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巍峨,云蒸霞蔚。
青年男子一身潋滟紫衣站在绚丽晨光中,眉目如画,丰神俊朗。
愈发显得对面的中年男子发如暮雪,颓败苍老。
平津侯目光沉沉的看着对面的秦池。
曾几何时,对面高大俊美的男子还是个小不点儿,抱着他的大腿叫舅舅,后来长成少年,敬他如山,听他的话不亚于景仁帝的圣旨。
可就是这个,他以为一直愚笨单纯的外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早已恢复心智,伪装成从前愚钝的样子,与他周旋,而且,还得胜了。
平津侯心里的滋味,实在复杂难言。
有一丝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欣慰,更多的还是不甘。
他的儿子子荣,他的妻子阿媛,家仇未报,他又怎能死去?
平津侯看向从秦池身后走来的萧琛和楚洵,想到当年这三人还有杜少擎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这四个小孩儿,曾经的弓马骑射,还是他亲自教导过一段儿时间的。
只是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这些稚子便长大成人,而他们手中的弓箭,手中的利刃,有朝一日——竟对准了他自己。
楚洵还是当年那般清冷矜贵,萧琛也如当年那般桀骜美艳……都是他当年十分看好疼爱的“小徒弟”啊。
秦池见他沉默许久,不由缓缓开口道“舅舅,事已成定局,何须再强求反抗?”
平津侯看了他一眼,忽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阿池啊阿池!舅舅教了你那么多次,什么叫‘狡兔三窟’,‘必备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