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说完,就离开了船舱。
姜宝柒凝神细听,那木栈桥上传来的脚步声已经一路到了桥头,离小船远远的。
她看向小几,朝朝会意,麻利地解开了包袱。
里面是一件海棠红的衣裙,拎起来一看,正是广袖流仙裙,跟姜宝柒身上这一件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颜色略微浅了一点点。
“这……”朝朝惊讶地看看手中的衣裙,再看看姜宝柒身上那件,要不是凑巧把两件衣裙放到一起对比着看,这两件真的太像了,就算换了衣裙别人也绝对察觉不到。
在她心中,首辅那可是最大的官了,应该是除了皇帝最有权力的人,这种人不应该心机深沉每天只想着争权夺利吗,怎么会在意自家姑娘的衣裙湿了这样小的事情?
姜宝柒也愣住了。
看着朝朝手中的衣裙有点反应不过来,陆首辅会这么好心?
他前世杀了康王,应该是极厌恶康王的,那对她也该是恨乌及屋才对呀。
姜宝柒有些不太明白,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也许前世陆缜跟康王之间的来往是真情实意的,陆缜确实在帮着康王夺嫡,只是在康王登基之后,两人不知为何闹翻,陆缜这才造反,杀了新帝。
姜宝柒揉了揉额头,她猜不透陆首辅是什么意思,但摆在眼前的形势是,这衣裙换了对她确实极有好处。
她穿着湿透的衣裙没法见人,万一在走回马车的过程中被人看到,还不知会引起什么流言蜚语呢。
再说,三月天还是有点冷的,裹着湿透的衣裙她已经冻得手脚冰凉了。
姜宝柒一咬牙,探头看了看船舱外面,木栈桥上空无一人,只看见陆缜站在桥头处,背对着小船,身形高大挺拔,挡住窄窄的栈桥,莫名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好像身后的小船正处于他的保护之下。
冻得苍白的手指握住了腰间的系带,朝朝明白了,连忙过来帮忙。
姜宝柒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换衣裙,她一边担心水面上突然冒出个人钻进小船,一边又担心木栈桥上陆缜会突然过来,不由紧张得手指轻颤,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