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笔仰头,尽力让自己的处境舒服一点。
“所以你当日并没有拒绝,”乔郁冷笑道,他用拨弄掌心的一把头发,出乎意料地发现了两根白发,“你只是顺水推舟地接受了。你在赌,赌我和你陛下究竟会对谁更不满意一些。”他一边说一边看元簪笔,元簪笔用乌黑的眼睛看着他,简直像什么无害的动物。他眼睛太亮,让乔郁忍不住想起别人送给他的鹿,只是鹿眼中有惊恐,元簪笔没有罢了。
谁能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会撒谎?
他把白发挑出来,绕在手指上,轻轻一动,将头发扯了下来。
元簪笔只觉得头皮针扎一下,他忍不住看向乔郁。
乔郁意外地觉得元簪笔看他的眼神有点谴责。
他一吹,把两根白发都吹了下去。
“你还没回答本相的问题。”
元簪笔道:“我的头发。”
乔郁绕着圈玩他的头发,“本相的问题。”
元簪笔救不回自己的头发,只好眼睁睁地看它们沦落到乔郁的魔爪中,“是。”
“为何是本相?”
“因为……”元簪笔微微皱眉,“你先放手。”
乔郁道:“本相不。”他撑着下巴笑,“你想告诉我的无非是本相近来锋芒太过,陛下想压一压本相的锐气罢了。”乔郁眯起眼睛,笑容更粲然了,“陛下想告诉我,也想告诉朝臣,我就算权倾朝野,还不过是他手边的一条狗,他若喜欢我,便可让我平步青云,他若不喜欢,我马上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又躺了回去,脸压在元簪笔的头发上,不让他抽走。
“我们这位陛下啊,”他不知是讽刺还是感叹地说:“可是很喜欢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