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就算淮王真有别的心思,他这么多年在中州既无建树,也无人脉,能做什么?他家小亲眷都在皇帝手心里,他敢做什么?
法诛行而不诛心,就真如淮王所说,他只是随口一说,太子随便一听罢了。
太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走到淮王身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未酝酿出言词,淮王却转过头,伸手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
他一惊,下意识地咬住,酸甜的汁水登时在口中炸开,他才意识到那是淮王摘的果子。
淮王放下手,笑着说:“给你个熟得最透的,看在果子的份上,能不能不告诉皇兄?”
太子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淮王,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这疯子笑得开心,语气里却几分叹息落寞,“太子啊,你若是到了我这个年纪,看着故人皆去,身边陪伴无一知心者,想闲聊平生,竟只能在喝醉之后见友人入梦畅谈昔年,”醒来并不冰冷,周身绮罗,怀中美眷,杯中佳酿,盛宴还未散,虽衣香鬓影,却有如形单影只,故人眉眼尚历历在目,然再见不能,再举杯,酒竟已凉了,“该是何感受呢?”他苦笑了一下,这个笑几乎不能算是笑了,太子从未见淮王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不过是几句抱怨罢了。”
太子顿了顿,他终究无皇帝那样天生的筹谋,只道:“我,不会说出去,此事还请淮王以后也不要提了。”他拿着被自己咬了一半的果子,“我还有事,便先失陪了。”
淮王颔首笑道:“恕不远送。”
眼见太子匆匆出去,好像忘记了手中那咬了一半的果子,淮王笑得更开心了。
他将剩下的果子从翡翠碗中拿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碗水比刚才凉了一些。
所以他不笑了。
……
乔郁很不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