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笑非笑地望着淮王,道:“你先前说这两人关系匪浅时,可没说过是这种关系匪浅。”
淮王昨日宿在一私娼整夜,芙蓉帐暖,晚起错过了早朝,却还是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非是乔郁想嫁给元簪笔,元簪笔不娶,连下嫁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元簪笔仍拒绝得分毫不犹豫,乔郁倒不是不觉得面上无光,弄得同他一党倒是有点忿忿,乔郁做事荒唐不假,可元簪笔也没必要半点颜面都不给他,哪怕拒绝得再委婉些呢。
“臣,”淮王摸了摸鼻子,唯有苦笑了,“乔相的性子……”他顿了顿,这人一时竟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了,哪有大殿上叫皇帝证婚的,还是个和他不两情相悦的男人,“实在深不可测,臣一时没看出什么,请陛下降罪。”
皇帝斜了他一眼,浓墨重彩的眼尾微微上扬,里面恍然含了些似有似无的叫人看不清深浅的雾气,“你整日张口降罪,闭口恕罪,既然淮王殿下执意要朕降罪,且先说说,你昨夜怎么宿在一女子家中?朕还没老眼昏花记不得事情,我魏律中应该有不允许朝中官员非休沐之日宿在花楼吧,若是明知故犯,要怎么罚,你自己说。”
淮王听到皇帝这样说,便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一时暗暗纳罕皇帝对乔郁的容忍,于是笑着道:“按律,要罚俸两月,杖十五。”
皇帝点头道;“好,来人。”
淮王赔笑道:“陛下,臣,臣也没有违反魏律。”
皇帝道:“哦?”
淮王强词夺理得一本正经,道:“律法上说的是不允许宿在花楼,臣昨夜不曾宿在花楼,而是那位婉儿姑娘自己家,”他将睡在私娼那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将皇帝都气笑了,“况且说的是朝中官员,臣又不是朝中官员,臣是陛下的弟弟,并无官职。”
皇帝神情似有几分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淮王不多说话,端着小碗,瓷勺在碗中糖水搅来搅去,却不碰碗壁,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皇帝面无表情地吓唬他,“朕看你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淮王放下碗,一下就笑开了,“那陛下打吧,臣娇生惯养,十五杖下去,陛下可能就见不到臣了。”
皇帝的脸再绷不住,笑道:“淮王殿下真是好聪明啊。”
淮王道:“臣不敢。”
皇帝随手掰了一小块栗子酥送到翠鸟口中,淮王眼巴巴地看着最后一块就被皇帝这样喂了鸟,“太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