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辛的胃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肠胃不好是娘胎里就留下的毛病。
他妈妈在怀着他三个月的时候知道了他爸出轨A城富小姐的事情,气的用拳头拼命打肚子,差点直接流产。
还是容秋哭着求他妈才终于勉强留下了容辛一条命,然而不堕胎已经是容辛母亲为人母的最后的一点人性关怀,至于营养和照顾,容辛母亲根本不上心,以至于容辛出生时就早产,小小年纪就一身病。
不过这也造就了容辛能忍的性格,小时候他还会疼哭,后来疼习惯了,有的时候咬着被子一忍就是一整晚,第二天又能像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从这种程度上来说,容辛比一般人还要坚强很多。
现在这种胃疼顶多算是家常便饭,针扎似的疼痛并不剧烈,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容辛扶着桌子直起身,用指尖在胃部顶了顶往卧室里走,正准备把自己扔到床上摊着,然而不知是不是高烧同时在作乱的缘故,头忽然晕的厉害,连带着胃囊也一阵翻江倒海。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撕裂痛和恶心同时从胃底升起,容辛脸色一白,捂着嘴踉跄着冲进了洗手间,吐了个撕心裂肺。
——可惜了我八二年的橙汁。
刚才喝下去的橙汁被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容辛弯着腰咳得死去活来,胃里的难受却一点没少。
孕妇都没有这么吐的。容辛低垂着头喘息着,吐得头晕目眩,眼前全是金星,第无数次对自己这副身子感到无奈,郁闷的抬起酸软的手臂,把水冲了。
幸好裴焰没看见。
要不然他又得心疼的直叨叨,把自己的耳膜都磨出茧子,估计还会把冰箱里的冷饮全都没收走,然后再强行把自己下周的黄焖鸡都变成小米粥。
想到裴焰,容辛清冷淡漠的眼底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轻轻笑了一下,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心里竟然没来由的安心。
不过容辛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胃疼,发烧已经足够裴焰操心的了,没有必要再用胃病给他添麻烦。
容辛安抚地在绞痛的胃上的揉了两下,示意它吐完了就别折腾了,然后艰难的起身,去洗手池漱口。
水流哗啦啦的从指缝中流过,容辛抬头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镜子中的少年桃花眼潋滟着微红的水光,嘴唇因为高烧和疼痛而失了血色,变成了浅色的淡粉,眉眼却被白皙的面容衬得越发的浓黑,像是工笔描绘的水墨画,有种病弱的虚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