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水鬼”索命,唐起一个劲儿往深山跑,攀着斜坡,在黑黢黢的林子里穿梭,然后气喘吁吁闯入荆棘里,被尖刺扎破了皮。
唐起适才停下,撑着膝盖喘匀气,抬首张望,只身荒野。
植被覆盖了山道,唐起小心避开那些带刺的藤条,退出来,检查被划伤的手背,血迹斑斑。
周遭静得可怕,唐起身历其境,摆脱了“水鬼”,却感到无所适从,裹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止不住颤抖。
手机不见了,兜里空空如也,他不知该往哪里走。
此地本来就人迹罕至,他还被船渡到了更加荒僻的森山,现在又不敢折返,只好先寻个能避风的安全之地,暂时躲藏。
然后保存体力,等天亮,天亮了再找出路,唐起盘算着,勒令自己保持冷静,随即在山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绕。
有些地方背风,但格外潮湿,他折了根树枝,边走边做记号,以免在深山腹地迷路,难以折返。
正往树上刻标记时,突然什么东西落在肩头,唐起抖了一下,伸手去摸,冰凉湿滑的触感立即缠上脖颈。
电光火石间,唐起捏住那根滑不溜手的东西,猛力甩出去,与此同时,耳背后的嫩肉像被钳子夹了一下,传来一阵刺痛。
也亏他丢得迅猛而及时,才没被蛇牙勾住锁紧。
月黑风高的,根本看不清那条蛇是什么品种,头顶再度响起嘶嘶声,唐起拔腿就跑,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无论跑到哪里,都在丛林之中,可能到处埋伏着危险的东西。
他捂着耳后两个牙洞,心尖发颤,腿脚发软,慌促间绊住藤蔓,唐起整个人往前扑倒,顺着斜坡滚下去。
断枝割破了T恤,肚子应该划伤了,肩膀可能撞上了石块,骨头特别疼,最后腰杆狠狠砸在一颗树根上,卡住了,才没继续往下滚。
唐起浑身像要散架一样,伤筋断骨那般痛,望一眼底下高高的断崖,没摔下去,他侥幸地想,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