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平是个网络三流写手,写的东西没人看,生活上也不受待见。自从三年前继承他妈妈那笔巨额遗产之后,他辞掉工作,专心在家写作。与季和平结婚之后,整天除了做饭写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买菜都是季和平买。他没几个朋友,社交圈极其干净。季小河也逐渐接受了有这个男小妈存在,就算叫不着妈,平常也得顾叔叔长顾叔叔短的那么叫。

    顾孟平用两年时间适应了这样平淡的生活,刚才说了,他是写手,眼看前面几本自己所谓的“大作”一直没水花,他想进军po文界,海棠朵朵开。“不为了钱,也为了名啊。”他常常这么说。

    可他性生活太少,老公上了年纪不争气,他不好意思找别人,最后买过的小玩具能放一整个抽屉。季和平看在眼里,也不去做什么。小媳妇儿整天忙忙叨叨的,写点东西跟研究生做实验似的。他就坐在客厅看电视,书房的人隔一小时就来放个水,这就是他们的一天。

    季小河像往常一样和好兄弟闫森贫嘴,闫森却瞪着个大眼睛和他扯小话,“我看见你小妈布拉迪的号儿了。”“啊?啥?你说那个软件?我爸应该也有吧。”季小河对事情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包括他兄弟去布拉迪围观这件事儿,但他从来没想到过闫森喜欢男生。天天互相问候对方妈的类型,怎么会是呢?

    季小河没放在心上,直到沉迷于跟团游的老爹出国十五天,他旷半天课,糊里糊涂的想回家睡觉。他轻轻关上门,生怕给小妈炸出来批评他。书房在一楼拐角,和他的房间是斜对角。

    屋里传来顾孟平的笑声,以及一股烟味儿。季小河觉得这太正常不过了,本来他小妈有时就爱自说自话,没事儿干点根烟当当鲁迅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回到房间,书包一撂,躺床上呼呼大睡。再醒过来刚好是放学的时间,因为感冒休息在家的闫森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我操你他妈回话啊。睡死了?”“中午偷摸回家了,干嘛呀。”“出来吃饭。”闫森发这四个字时春光满面,没有了上学的那股死气沉沉的劲儿。

    “你有喜事儿啊,这么高兴。”季小河闷了口醋椒豆腐,手上还攥着肉串,十分护食。

    闫森摇头,挑挑眉毛摸摸下巴,小动作多的季小河以为他是多动症。“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呢。”

    “你丫不说,我他妈也不好奇。爱说不说。”闫森秃噜着炒方便面,他还是这么爱吃主食。

    “你小妈,是个雌性同体,半男半女的。知道吗?”季小河先是摇头,而后虎躯一震。“你、你怎么知道。”“我操过你妈。”

    季小河感觉自己浑身发抖,心跳能蹦到150。手里的签子马上直愣愣戳在对面人的肩膀上。

    “你小妈也没跟我弄个保密协议什么的,他也知道咱俩是同学。”“你俩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戳戳对面人胸口,“就今天,中午。”闫森身体前倾,那根签子快要刺穿他卫衣。季小河力道加大了些,两个二逼互相对视了两分钟。

    最终还是小二逼败下阵来,签子放一边。“他约的你?”闫森点头,“原来你喜欢男的,瞒我这么久。”季小河饭也吃不下去了,跟这个臭不要脸的根本无法交流,一想他爸戴顶绿帽子成武大郎了就生气,干脆撂筷子走人。

    晚上见了顾孟平,更发懵。“顾叔,你这么晚还不睡啊。”顾孟平穿着他爸那件开衫毛衣,底下搭配松松垮垮的睡裤,毛拖鞋格外显眼。

    “哦,写东西写饿了。”他咬一口蛋挞,发现小孩儿一直盯他看,“看什么呢?快去睡觉吧。明天还上学呢。”顾孟平点到为止,毕竟他也才三十岁,做派太老的话会被年轻小孩儿们嫌弃。

    季小河回到房间,望天花板望了一夜,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爸,他爸去年才做了心脏支架。住院和术后康复都是他小妈一个人照顾过来,约就约去吧,反正他爸是不可能吃西地那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