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的时候,我还是临西城东街上药材铺的小少爷,十四岁那年跟着父亲去山中寻找药材,遇到一头野狼,是你把我和我父亲救了下来,所以后来我当上捕头之后,才会这么照顾你。”程子豪饮了一杯酒,继续说道:“老哥我说这些,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兄弟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老哥我做什么事情,肯定都会考虑到你的。我的确想升官想发财,想出人头地想光宗耀祖,所以我在临西城的时候做事才会那么卖力,但想当官并不代表只想当官,我那天会出现在庆王府,实在也是有些难言之隐。”
看着程子豪一脸的苦笑,陈临辞也没有继续再多问下去,临西城里那么多年的相处,他对这个大哥的人品还是非常信得过的,所以只是喝了一杯酒,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哥,既然你不说,那我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是有时候,跟大皇子殿下还是保持着一些关系好点,毕竟新皇未定,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站队,虽然提前站队能得个拥立之功,但也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啊。”
程子豪放下酒杯,沉默半刻,低声说道:“像我这种小角色,上面的人那里会放在眼里,且不说什么拥立之功,就算是大皇子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最后又哪里能牵连到我的头上,巨龙之间的战争,怎么会留意蚂蚁们的死活?”
陈临辞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老哥你要知道,巨龙之间的战争,随便一个摇头摆尾,都能让狮子老虎胆战心惊,争斗之间波及到几只蚂蚁,又如何能有幸免之理?”
程子豪半日不做声,那日城楼前的事情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他不怪陈临辞给自己带来这些麻烦,但是却不能不顾及家人的安危,许久之后,方才说道:“兄弟,你就信哥哥一次,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陈临辞看着程子豪的眼睛,知道程子豪心中也十分为难,但话既然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微微一笑,讲道:“老哥,你一定要记得,在这座应天城里,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还有我陈临辞与你一同承担,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程子豪点了点头,又斟满了杯中的酒,与陈临辞一饮而尽。
青羊宫天谕司的首座大人在天道院前愤然离去,转身便带着小皇子赢归尘离了应天城,回到了位于秦国京都的青羊宫内。
赢归尘是秦国的小皇子,也是青羊宫的弟子。所以首座大人并没有将他送回秦皇宫内,青羊宫完全有资格去处理这件事情。
青羊宫以陈最真人为首,下面分裁决司、天谕司、乾坤阁、灵药谷四个势力,设有四位首座大人,裁决司的首座蒋舒杰跟着小师叔胡春森背叛了青羊宫谋杀了杨修道大师投奔了遁世山,如今的青羊宫内,陈最真人闭关不出,便只剩下了天谕司乾坤阁和灵药谷的三位首座大人主事。
议事大殿之内,赢归尘跪倒在三位师长的面前,喃喃说道:“三位师父,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那楚国实在是蛮夷之邦,我可是为了维护秦楚两国的关系才千里迢迢去的异国他乡,可这才几天,就被人暗算了!那楚皇在天道院前对郑师父还如此无礼,归尘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赢归尘口中的郑师
父,便是天谕司首座的姓氏,首座大人姓郑名元,出身秦国大族,少年时便投身青羊宫门下,如今已经是天璇境界的高手,即便是比之裁决司的首座大人蒋舒杰,也不遑多让,在青羊宫内拥有极高的话事权,所以那日在天道院前,他才敢如此蛮横行事。
听到赢归尘提到那天在天道院前的事情,郑元大人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愤然说道:“昭熙玄那厮,实在无力,他也不想想,如今的楚国,杨修道死了,能打的还有几个?星夜学院的那个小子打了归尘,楚国不仅不给一个叫嗲,竟然还对老夫如此无礼,若不让他吃点苦头,我青羊宫的颜面该往哪里放?”
灵药谷的谷主药尘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或许是因为年龄更大一些的原因吧,药尘看待事情并没有那么的冲动,他深知天谕司首座郑元的脾气秉性,也知道自家的弟子赢归尘是个什么货色,所以低声劝道:“他昭家皇室的顶梁柱杨修道死在了蒋舒杰和小师叔的手里,可以说楚国已经与我青羊宫结下了死仇了,若不是陛下派了归尘去应天城为质,说不定现在楚国的军队已经在丁立翊的带领下陈兵咸阳城了,毕竟是我青羊宫有亏楚国在先,郑司座你先消消火,此时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从长计议?”郑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楚国如今还剩什么,敢跟我秦国为敌?莽苍山的战争中损失了几万精兵,杨修道身死,整个楚国就只剩下了胡海洋一个天枢境界的强者,有陈真人在,他胡海洋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其余的任雨鑫和宫老头这种角色,你我三人还能应付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