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与四爷坐着马车去上朝的路上,十三阿哥道:“四哥,昨晚我细细回想了这两三年来自己的行为想法,觉得四嫂说的那些话没错。就如她的那样,我之前那般是有些“无病呻吟”了,以后不会了。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责任要担当,以后我会好好办差,给两个妹妹谋一个好前程。若是她们以后得去抚蒙,起码有我这个得用的哥哥在,蒙古那边也不敢亏待她们,也能让她们有个依靠。还好四嫂的话及时打醒了我,不然再这么下去,我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四爷欣慰地点头,只要十三阿哥想明白了,那以后对于若曦不会再生出那不合时宜的心软,他要做什么事才不用顾及十三阿哥从而束手束脚。他温和的笑了笑,道:“你能想明白最好。其实这世外桃源不一定非要逃离京城去什么江湖上寻找,你的府邸已经建好,等娶了福晋后,你若是能同你的福晋相濡以沫,那家里也可以是你的世外桃源,不是吗?”
这话让十三阿哥想起望舒与四爷之间温馨又轻松的相处,想到每次他到四爷府邸用膳时,看到四爷一家几口在一起的轻松愉悦,突然发现好像是自己又狭隘了。
是啊,世外桃源为什么不能是自己的家呢?只要用心经营,在家里他可以放松休息,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可以与妻儿们一起悠闲欢愉的相处,为什么这个世外桃源一定要是其他地方呢?改变这个世道的规矩现在他做不到,这个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来,如望舒所说,也许几代人以后能实现了也不一定。
既然世道目前改变不了,那为何不改变自己,以及为自己打造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呢?如今所处的环境虽然束缚人,但更多的束缚源自于自身,是他把自己束缚起来了。
十三阿哥脸上露出以往那样的明亮笑容,原本会时不时流露的悲伤全然不见。
“多谢四哥与四嫂的开解,不然我或许还会自苦下去。”十三阿哥真诚地看着四爷道谢。
四爷就道:“你能结开心结,放下执着,想明白该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
早上醒来时,时辰已经不早。若曦仍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眼睛望着帐顶,想着昨晚和十三阿哥在外面的事情,越想越开心,恨不得立即再找他去喝酒。
正当若曦沉浸在这个时代中也能找到一个知己的喜悦中时,就帐外的冬云叫道:“二小姐,贝勒爷打发人来叫你过去。”
若曦一听,忙翻身坐起,收拾停当后,惴惴不安地随候在外面的李福而去。
到了书房门前,李福替若曦推开门,让她进去。若曦一边往书房里走,强自冷静了半天的心终是开始狂跳起来。
抚了抚胸口,又深吸了一口气,她福身行礼,道:“八爷吉祥。”
八阿哥一身月白长袍,立在一个半人高的青瓷瓮旁,瓮中随意插着十几卷卷轴字画。听见若曦请安的声音,仍旧姿态闲雅地看着窗外。阳光透过六棱格的窗户打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斑斑驳驳,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须臾,他才微微勾起唇角,温声道:“免礼。”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玉镯笑了笑,随即又恢复往常惯有的神情,将玉镯握在手中,转身面向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