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至福宁殿前,便撞见也已赶到的张茂则。他策身下马,迅速朝殿内走去。最兴来立即疾步跟上,问他:“平甫,出了什么事?”
张茂则神色凝重,停下脚步给苗心禾与最兴来行礼后,跟在两人身后一壁走一壁简单作答:“一些崇政殿亲从官越过延和殿入禁中,现正在福宁殿后。”
皇帝视事之所的亲从官属禁卫,非内侍,是不能入禁中的,何况是在夜间。他这话是在暗中告诉两人,亲从官谋逆,欲图不轨。延和殿位于福宁殿北面,即赵祯寝殿之后,如此说来,若真是这些人想要谋逆,他们与赵祯不过一墙之隔。
不过恐怕布这局的人没想到,今夜赵祯却没回福宁殿歇息,反而留在了他十几年来未曾留宿的坤宁殿。
“有多少人?”最兴来问张茂则。来了福宁殿后,苗心禾就隐在最兴来身后,一切事宜都有最兴来出面。
张茂则回道:“目前尚不得而知。不过官家不在福宁殿,殿下与娘子若是想寻官家可以与臣一起去坤宁殿。”
最兴来点点头,然后与苗心禾以及张茂则等人往坤宁殿而去。几人刚离开,张妼晗因为担心赵祯,不顾曹丹姝的口谕,匆匆跑来福宁殿想要见赵祯。守在福宁殿的内侍便让张妼晗进了福宁殿,没见到赵祯的张妼晗在问过赵祯的下落后,又带着护送她过来的内侍往坤宁殿而去。
不一会儿几人行至坤宁殿,待几人进入殿内,只见见帝后坐于御座中,均已穿着整齐。曹丹姝未戴冠子,只随意挽了个发髻,式样虽简单,却仍是一丝不乱。赵懿安同样如此,她紧张的站在曹丹姝身侧,紧紧拉着曹丹姝的手寻求依靠。先行赶到的都知、押班们有些立于殿中,有些在殿外观望,大概因不知贼人数目,暂不敢轻举妄动,只紧守住坤宁殿的两侧后门与正门严密监视。
曹丹姝原本紧锁的眉头再看到苗心禾与最兴来后先是怔了一瞬,随后缓和下来,便立即命锁闭大殿院门。
苗心禾不管不顾的直趋上前,扑倒在赵祯怀里,泣道:“我一路去往福宁殿又来坤宁殿的路上好害怕,如今见到六哥无事便好。”
赵祯双手回抱苗心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温言问,“你来做什么?这里危险,皇后不是让你们闭阁勿出么?你来了徽柔与鹤龄怎么办?”
苗心禾噙着两目热泪,悲切道:“在听到六哥身处险境之时,我便坐立不安,六哥有难,我怎能不坐视不顾。六哥放心,徽柔与鹤龄那儿我都安排好了,但求生死相随,六哥别赶我离开。”
这话听得赵祯很是动容,无奈的引袖为苗心禾拭泪,又让她在身边坐下,与曹丹姝一左一右,竟似并列一般。
这时赵祯看着最兴来道,“你姐姐胡闹你怎么不拦着也跟着一起胡闹,若是在疾行的过程中遇到贼人发生意外,你让爹爹该如何是好?”
最兴来赶紧认错,随后又道,“儿子与姐姐一样担心爹爹安危,所以才会陪着姐姐来寻爹爹,请爹爹容儿子留下。”
赵祯看着目光坚定的最兴来,无奈摆手,“罢了,你现在离开并不安全一同留下吧,若有万一,记得护好你姐姐找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