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望舒去世后,四爷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精神也一样。
看着咳嗽不止的四爷,弘晖难受的劝慰,“阿玛忘了额娘的话了?”他一边给四爷抚背顺气,一边又道:“额娘让阿玛不要总是熬夜批折子,可阿玛也不听,儿臣答应过额娘要监督阿玛,所以阿玛快去歇着,别让额娘入梦来骂儿臣。”
四爷轻声道:“我倒是希望你额娘入梦来骂我,可我一次也没梦见她,不知她是不是没等我,自己先入了忘川,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
弘晖就叹道:“怎么可能,额娘最是舍不得阿玛,也最守诺言,她怎么会不等阿玛呢?”
四爷轻轻一笑,“她最会骗人了,明明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还不是先走了,明明答应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却一次也没到梦里来看我。我就总想着,她是不是又食言了,自己先离开了。”
“额娘不来可能是怕阿玛不听她的话,等不及想要去找她,所以阿玛更该保重身体。若是额娘知道您不听话,万一她一生气就真的先走了呢?”弘晖就劝道。
“你把我当孩子哄呢?”四爷就摇摇头。
弘晖心说老小孩老小孩,说的不就是四爷如今的情况嘛!顺着说不对,反着说也生气,也只有望舒才能将四爷这性子捋顺了。
“明日我让嘎鲁玳来陪您如何?”弘晖就转移了话题。
嘎鲁玳是他和瓜尔佳的的嫡女,才三岁,正是可爱的时候,嘴又甜。最重要的是有嘎鲁玳在,四爷展颜的时候也多了起来。原因不过是嘎鲁玳长得有六七分像望舒,又正正好是望舒离世后三个月出生的,是以每每见到嘎鲁玳才能叫四爷暂时开怀。
四爷想了想,道:“也好。有日子没见了,怕是不记得我这个玛法了吧!小孩忘性大。”
弘晖就道:“哪里,嘎鲁玳今儿早晨还问儿臣怎么您没接她过来,是不是忘了她,她都想您了!”
“那就明儿送过来,叫上奶嬷嬷,多住些时日。”四爷就笑了起来。
“唉,儿臣明儿一早就送她过来。”弘晖也跟着笑了起来,扶着四爷慢慢往里间走去。
等弘晖离开后,四爷就躺在床上看着卧房的一切,都是望舒在时亲手布置的,他没让人动,一直保持了四年,就好像望舒还在一样。
他侧过身,习惯性的将手往里一捞,结果空空如也,没捞着人。他愣了愣,才喃喃道:“你都离开四年了,可是我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总想着或许哪日我这么一捞,就又能将你揽入怀里。你从未入梦来看我,是不是真的食言了?”